头顶星河耀目。
陌生国度。
倪景兮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越发肯定今天在看见他时的那个念头是对的,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妖孽。
他就是来要她的命。
男人的脸靠得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撩人的厉害,倪景兮的心跳频率在一点点地上升着,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跃动地太过剧烈,竟是有种快要从胸腔内蹦出来。
霍慎言并没有等着她的回答,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倪景兮的唇上。
她的唇瓣格外地柔软,因为刚才喝了点儿啤酒,有点儿水水的。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轻抹了下,声音很低犹如耳语般:“星星,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去思考,不是因为放弃你,是想给你时间和自由想清楚我们之间。”
倪景兮回过神以后刚想说话,可是霍慎言低声说:“你要好好想,我给你时间。”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他一个人给说完了。
倪景兮干脆闭嘴。
等倪景兮低头又去拿了一瓶啤酒,刚准备打开,谁知旁边伸出一只手直接把她手里的啤酒罐拿走。
倪景兮转头看过去,见他食指勾着拉环,咔嗒一声轻响。
随着一声轻砰,是罐里的啤酒在空气里炸开的响动。
霍慎言抬头直接将啤酒罐送到嘴边,竟是喝了起来。
等他喝了一口之后,才转头看着倪景兮低声说道:“小姑娘不应该喝酒。”
倪景兮低声嘟囔道;“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都二十五岁了。”
对啊,转眼间她都二十五岁了。
倒是男人听到这句话突然轻嗤了一声,倪景兮有些诧异地望向他,就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个老男人了吗?”
霍慎言比倪景兮整整七岁。
倪景兮听完这句话还真的仔细地在他脸上看了许久,楼顶上并没有灯光,一到入夜耶路撒冷并不像上海那样灯火辉煌。
此时唯一的光亮便是头顶这轮银月。
清冷月辉洒落在他的脸上,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蒙上一层浅浅银辉,黑眸深邃地仿佛又漩涡在里面转动,勾得她神魂震颤。
“你还是好看。”倪景兮轻声说。
初见他时的那种惊艳,在今晚时,她似乎又感受到了。
霍慎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戴着的手表,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他轻笑着问:“你困了吗?”
倪景兮眨了眨眼睛:“还没。”
“那再陪你一会儿。”他轻笑着说道。
倪景兮一愣,随后望着他问:“你要走了?”
他披星戴月匆匆而来,难不成就要走了?
霍慎言脸上露出一点点无奈:“我这次是去英国开会,恒亚有个投资项目需要我亲自过来一趟。”
倪景兮知道他很忙,毕竟恒亚这么大一个集团,全球人员超过三万。
即便是在以色列这样的地方,她都曾在街头看见过恒亚智能机器系列的广告。
就连偶尔与那些国际记者聊天的时候,有一次一个美国记者跟她聊到恒亚,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很偶尔的提起。
他是用一种极尊敬又有点儿敌对的态度,他承认恒亚集团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实在是过分强大,他们用一种格外强大的拼搏意志抢占了这个市场。
但是他又觉得恒亚集团是否在人权方面有问题,毕竟将员工派到这么危险的中东,在别的通讯公司都选择撤退的时候,恒亚人还是一往无前。
倪景兮当场反驳对方。
因为她看见的恒亚领头人是一个比谁都要努力的人,霍慎言的出身高于一般人,可是他并不是纨绔子弟,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她低声问:“你现在就要走吗?那我困了。”
倪景兮怕他行程太赶,况且他要飞走也得去特拉维夫才行,那里的国际机场更大。
随后她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似乎表示自己还挺困的。
霍慎言看着她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行,我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倪景兮微愣,有点儿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霍慎言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她,倪景兮眨了眨眼睛,卷翘的长睫轻颤时,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问:“你真要看着我睡觉?”
“你是想跟我一起睡吗?”霍慎言淡定反问。
倪景兮愣住,她不是,她没有。
倒是霍慎言左右看打量了她的房间,低声说:“这里怎么这么小?”
这是倪景兮一个人住的,其他报社里的同事都是合租,不过她自己不愿跟男同事凑在一起,觉得有点儿不方便。
倪景兮说:“不小了,而且租金可不便宜。”
霍慎言嘴角轻勾:“住两个人的话,会有点儿小。”
倪景兮一瞬间瞪大眼睛,虽然脸上神色未变,可是她的黑眼珠子转了转,漏出那么点儿羞涩还有不知所措。
随后耳朵上一点点染上绯红。
她皮肤太白,有点儿动静,耳朵就自动出卖了她。
哪怕她这会儿还摆出一副我很淡定的姿态,却不知耳朵根早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