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灭人类罪孽,世界归于火焰……”达克仰视着如幽灵般的古克鲁斯德文字,从古朴的行文结构间,他并没有看出旧帝国的辉煌和第一、第二纪元时的那般粗犷、豪迈和大气,这些文字雕刻得很挤,泛着的蓝光仿若幽灵一般。
“狂妄,自大,我听说,创造和秉持这一‘宣言’之人都很疯狂,他们认为世界上只有‘值得存在之人’与‘必须消灭之人’,前者要永恒地活下去,后者必须焚灭在烈火间。”达克略带鄙夷地评论道。
“你说得没错。”同样仰视状态的阿贝纳略显僵硬地做了个颔首动作道:
“持有这一观点的最初是一个叫做‘星之焰’的组织,其创始者是普拉米尔·科罗温夫的后代,代号为‘星焰’。传闻,他存活于卡诺六世时期,是唯一见过‘普拉米尼’真容的非统治者。”
“普拉米尔·科罗温夫,就是那位……差点被‘旧日的花火’抽干力量,却恰巧被‘永赤之主’拯救的……农夫?或是说,贫民?而且,还被没收了一只手臂作为‘与神明对话的代价’?”达克脑中闪过一段不怎么愉快的阅读回忆。
“你竟然知道他,真是难得。”阿贝纳收回目光,偏头看向达克,眼神中带着些许吃惊和疑惑。
“嗯。”达克认真地回答道:
“艾诺雷智,也就是你们‘秩序会’的‘执掌者’‘繁文’在战斗前曾让我阅读过两段资料,其中之一就是有关他的故事。只不过,他的真实姓名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阿贝纳像是在回答达克,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接着,他后退半步,继续讲述道:
“其实,在第二纪元,哪怕到了第三纪元早期,旧帝国的底层贫苦农奴和平民都没有资格拥有正式名称,如果是出自那个时代的自转或是资料的话,没有姓名,以一个略带侮辱性的代号称呼是很正常的。
“但他,也就是普拉米尔在见过‘普拉米尼’后,便被当地的望族,也就是他所服务的普罗米斯家族视作‘受神委托之人’,把他当作神使对待,直到他去世为止。当时的家族领袖,号称‘盾牌玫瑰’的弥合者,帕尔·普罗米斯将极具象征意义的‘普拉米尔’之名赠予了他,但因其地位不高,便在高贵之名的基础上取了‘科罗温夫’这一低贱的姓氏。
“说回到‘星之焰’这一组织吧,他们是众多崇拜神明的组织中的异类,毕竟对于火焰来说,克鲁斯德人更喜欢寒冰。而且,他们并非崇拜带来希望的‘光明女神’,而是带来火焰和‘灾难’的‘永赤之主’。
“然而,他们还是崇拜‘永赤之主’中最为激进的‘焚灭派’,为了追寻‘普拉米尼’,他们的领袖纷纷不惜以自焚的方式表达对神明的歌颂,并祈求永恒、强烈的力量。但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的‘星焰’的确拥有偶尔的半神之力量外,其余的,不过是借机行使刺杀任务,拿人钱财、制造灾难的败类罢了。”
“不过阿贝纳,时间对不上。”沃夫亚指出疑点道:
“据我所知,至少在伊凡八世时期,也就是第三纪元早中期,‘星之焰’组织就销声匿迹了,并没有任何组织继承他们激进的观点,就连后来的失落者组织,也认为他们过于暴力了。可‘苦深遗迹’,尤其是极具工业化风格的建筑,绝不可能出现得早于查理十二世,最早不过是查理十世而已。两者的时间段最起码差了一百年。”
“对,所以我也感觉很可疑。那会儿是帝国繁盛的时期,不太可能出现追求‘火焰’的人,毕竟,崇尚暴力者,自身也经常处于绝望之中。所以我猜测,这可能是。”阿贝纳托着下巴,推测道。
“?”达克略微思索,尝试着理解道:
“如果说这句话代表的是对‘普拉米尼’最激进的崇拜的话,那么当时的伊凡二十二世,身为,理应‘融合’过的能力,推测出现在克鲁斯德人遭受的灾难。毕竟,在他那个时期可是建立过不少‘地下科学实验基地’,尝试过将部分科学资料封存在那里,以供后来者查阅,恢复往日的科技荣光。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这里,包括‘苦深遗迹’整个都有可能储藏着伊凡二十二世用来真正终结末世的‘财富’,这里的是个开始。”
“这个观点很有意思,请继续,我智慧的达克哥哥。”阿贝纳又有些造作地说着,故作深情地瞥了达克一眼。
这种男孩做出的动作,让身为男人的达克有些不寒而栗,感觉十分膈应,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波澜后,继续分析道:
“‘火焰’与克鲁斯德的文化有相冲的地方,即便经历了蒸汽纪元的各种思潮解脱运动,也无法从根本上动摇它。那么,这里出现如此极端的话语,就是在告诫后来者,克鲁斯德人会经历一场极致惨烈、痛苦、可怕、悲凉、慌乱、可憎的灾难。
“而‘普拉米尼’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救赎之道。有人推测,这一切灾难的源头是‘暗夜之主’的力量,它在繁荣、光明的第三纪元中暗自积蓄力量,并在废土纪元来临后将这个世界的暗推到了极致。既然有人曾信仰‘光明女神’,认为它是解脱之道,那么‘普拉米尼’或者说‘永赤之主’也是解脱的方式之一。
“况且,‘普拉米尼’的背后是所谓的‘演变台’,还有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回响者’,他们联系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