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莱昂纳多·杜克来到朱丽的病房并没有待多久。
他做出了明日亲自为朱丽找医生的承诺,而后简单宽慰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将空间让给了她的母亲与前夫。
在场唯一的“外人”离开后,还没等朱丽开口,坐在床边何康莉女士已然哽咽起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那张与朱丽相似的面孔中写满了焦急与无措:“训练时就这么摔摔打打的,到了比赛肯定会出问题!这行实在是太危险了,朱丽,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非得等到真正受伤之后才明白妈妈说的话没错吗?!”
乔纳森当即蹙眉:“何康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何康莉女士蓦然站了起来。
她近乎愤怒地看向乔纳森:“我说要资助朱丽继续读书,你那天晚上在酒吧是什么态度?这下可好!你满意了吧?”
“朱丽·扬是职业运动员,”乔纳森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她知道从事这行业有什么风险,轮得到你过来指责我!”
“你少拿那些体育荣耀压我,乔纳森·扬,我听够了你们兄弟二人这些堂皇措辞。说得再好听对身体的损伤就是损伤,一定要让我的女儿和奈吉尔·扬一样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你才善罢甘休吗?”
“你的女儿?”
乔纳森看起来被彻底触怒了。
他棱角分明的面孔中青筋暴起,似乎是用尽全力攥住拳头才遏制住了把何康莉从病房中丢出去的冲动:“你最好搞明白,何女士,你的女儿从来都不是朱丽·扬!二十三年前你把她丢下了!丢给了一个酒鬼!”
何康莉冷笑几声:“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过朱丽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儿。
“朱丽,”何女士收敛了攻击的神情,温言道,“我知道你和我没什么感情,没关系。我只希望你明白一点,没有哪个神智清醒的母亲会陷害自己的骨血。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想要你健健且体面的生活。你不想读书,去做别的也行,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想办法——别再继续了,孩子,身为母亲,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的这么挨打受伤!”
坐在病床上的朱丽没有开口。
她只是用乌黑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何康莉,那不曾起变化的眼神让何女士不自觉地抬高了声线:“我在同你说话,朱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