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满世界静默,迟柳昂起,射了个痛快,有那么一瞬时的感官空白。
身上有些黏腻,大约是□和汗液,湿哒哒的。
迟柳终于睁开了眼,试图坐直,却发现自己无力,于是只好失笑:“劳烦侯爷扶我一把,该到我服侍侯爷。”
帛锦扶了他一把。
衣衫上还是很黏腻,黏腻到有些受不了。
迟柳有些受不住,于是伸手抹了下。
这一抹抹出了异样。
何止是黏腻,身上这湿淋淋的还一片猩红,分明就是血。
迟柳低呼了一声,这才发觉脖颈一阵锐痛,将手摸上去,原来是有一道窄小的伤口,正是这一衣裳鲜血的来源。
什么时候自己被割喉,然后血又如何慢慢淌了一身,他居然半点也不知道!
帛锦森冷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咒我怨我,多恶毒都行,我是必有报应。”
迟柳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音,呼吸终止,眼神也定格在讶异怨愤的这一刻。
血还在流,慢慢漫上了帛锦的衣摆和厚底靴。
帛锦还是不动,在原处听夜风拍动房门,吱呀吱呀,一声又一声。
到最后蜡烛燃尽,那紫色的火苗妖异地升高,做了挣扎,最终却还是灭去。
一切又都归于黑暗。
沉静的无所不容的黑暗。
一夜很快过去,一个白天也即将过去。
帛锦在书房,侧头,看斜阳一寸寸西挪,许久许久后听到管家在门外禀报:“侯爷,大理寺阮少卿他……”
“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人登门不用再通报了,直接打发走!”
“是!”管家将头一低,“只是,他昏倒在我府门口的台阶上,已经多时了。”
“当作路人,不用搭理。”
“可是,阮少卿他穿着官服……”
已经有一个月没发毛病的宝公子,居然在三天之内连昏两次。
色令智昏,绝对的色令智昏。
帛锦冷着脸,对这位花痴下属实在是没想法,干脆差人去叫李少卿,让他想法子扛这位宝货走人。
不过盏茶功夫,李延人到,而宝公子也醒转,睁着迷茫的眼睛,先看了看李延,又看了看帛锦,比较后立刻目标明确,飞快挪到帛锦身边,又开始说他的经典台词:“我是谁?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