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埋头开始摆沙拉,低声说:“好。”
林衍一直没有出声,穆康便不敢再说话。他假装表现得忙忙碌碌,避免和林衍对视,因为他既害怕林衍看出、说出一些事,又担心林衍看不出、说不出那些事。
穆大才子矛盾至极,忐忑不安。一盘甘蓝在他手下摆好了推倒,推倒了重摆,硬被摆出了八种格局各异的结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林衍终于叫了他一声:“穆康。”
穆康像忍受不了似地猛然回头:“嗯?”
谱子被整整齐齐放回了桌上,林衍站在餐桌旁,身后是隔窗相望、下午六点的暖阳与青草。
他的阿衍眼神清澈,什么都没问,温和平静一如往常,微笑着说:“我饿了。”
穆康愣了几秒,立刻飞速把沙拉装好端上桌:“来来,吃饭。”
《l'etranger》就这么被两位艺术家抛到了脑后,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没得到哪怕一秒的出场机会。
次日清晨,向来游人如织的l市还在沉睡,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们大概正在酒店里吃早餐,街道上人烟稀少。林衍和穆康迎着初升朝阳,于花香和晨风里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