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元坐驾驶座上,透过挡风玻璃看那辆越来越远的黑色迈巴赫,琢磨着宋晗昱刚才那句是几个意思。
“有点意思啊,宋家这对兄弟。”陆绍元嘴角挑起一个危险的笑,一脚油门下去。保时捷很快离开了这一片别墅区。
宋嘉年在门口脱鞋,抽了旁边鞋柜里的一双灰色室内鞋出来套脚上。佣人看到他回来跟他打招呼,他问齐女士在那里,佣人说夫人在房间里看电视。宋嘉年点了点头,回楼上自己房间。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组内成员,但大家对了头,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要改建筑图的事了,而且还是全部推翻重画。这么大的工作量不可能因为他一句,我觉得这个设计不好,大家就听他的。但是他同样不愿意和组员说因为他私底下和业主那边的负责人见了面,拿到了高层的意见所以大家快点改成什么什么样。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他们知道他有这一层关系后会不会直接叫他走后门才是关键。他也不能说这样不对,毕竟利益相关,不用关系就是傻子。但他可以不让自己身处这种两难境地里。
到最后,他就把话打了个对折,说是何琛学说漏了嘴,他无意间听到有关业主的想法,觉得我们要是再继续这个初稿,绝对会被毙掉。小组的其他人对这话表示出百分之七十五的信赖度。不过,虽然半信半疑的,最后还是被说服重新画图。
宋嘉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要是这次他们被对手打败了,那他就是个罪人。
这一次重设计他揽了很多活,搞得其他人相当莫名其妙。
宋嘉年忽然想起何琛学有一次喝醉了跟他骂一个外行到不行的甲方,特别喜欢让他们返工,一个月内画施工图画了五百张,最后设计费还拖拖拉拉没给完整。何琛学估计被气疯了,那一晚上都在说胡话,把那甲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过了一遍。
陆绍元这次倒还好,不算天马行空地指手画脚。
把原来的设计稿都备份在移动硬盘上,宋嘉年又重新开了个文件夹,署名
一直趴房间画图画得天昏地暗,晚上佣人过来敲门叫吃饭,他扶着满是浆糊的脑袋下楼,今天晚餐居然有一锅糊糊。齐女士解释说她是看电视有感而发,想回顾一下童年的回忆。
真是难为你了,厨子大叔。宋嘉年默默在心里为家里厨师点一根蜡。舀了碗吃,味道居然还不错。结果齐女士又说了,哎,这老苏啊,做了三十几年的鲁菜,然后做什么都是鲁菜味了。
宋嘉年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啥好。
家里厨师全是鲁菜师傅,还不是因为您老喜欢吃鲁菜啊!
吃完饭,宋嘉年就被佣人火急火燎地“骗”进了厨房。胖乎乎的厨师老苏满头大汗的问宋嘉年是不是夫人不喜欢他做的菜,要炒了他。又说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读大学的儿子女儿,不能丢掉这份工作云云。五十好几的人就差没在宋嘉年面前哭了。
宋嘉年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老苏的反应这么大。齐女士那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开玩笑啊。他连忙安慰老苏,让他放心,没有要让他走人这回事。
老苏感恩戴德,一句话里给宋嘉年发了数张好人卡。宋嘉年摸了把头上的汗,哭笑不得地出了厨房。客厅里齐女士在看电视,宋嘉年过去坐她身边。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