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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柒】(1 / 2)

旗帜飘飘,马蹄杂沓。壮大的军队,在永琪、尔康的引领下,迤逦向前,蜿蜒数里,转眼间就出了北京城。队伍到了荒野,忽然有两匹快马,从后面飞奔而来。

终于到了出发这一天,在太和殿前,黑压压的站着送行的人潮。乾隆带着众多的大臣、亲王、阿哥、嫔妃……全部站在殿前。

永琪、尔康和傅恒,都穿着全副戎装,带着三旗将领,骑在马背上。大殿前,马队、仪队、军乐队、士兵队……阵容壮大地罗列着。本来,由北京到云南还有漫漫长路,将军是不用穿全副武装出发的,但是,为了让军容整齐,也为了乾隆的亲自送行,大家都披挂上场。永琪的一身镶白旗,像白云般潇洒。尔康的一身镶红旗,像火焰般明亮。傅恒带着镶蓝旗,以主帅身份,站在正中。三人站在大军前,真是雄姿英发,壮怀激烈!

乾隆走到三人面前,声如洪钟地喊道:“傅恒!永琪!尔康!”

三人朗声回答:“臣在!”

“永琪在!”

“尔康在!”

“朕封傅恒为征南大将军,是这次出征的主帅!带领镶蓝旗一万大军,出征云南!五阿哥为左将军,带领镶白旗一万大军!福尔康为右将军,带领镶红旗一万大军!虽然左右将军,是皇子驸马,但是,仍然要以傅将军为主!军令如山,服从第一!傅恒身经多战,经验丰富,左右将军,初次出征,切忌轻举妄动!”

永琪和尔康就齐声回答:“永琪、尔康谨记在心!”

“等你们胜利回来,朕一定亲自到城外去迎接你们!”乾隆豪气干云地说,一挥手,“去吧!”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傅恒、尔康、永琪都向乾隆行军礼。

然后,傅恒手一挥。

“出发!”

壮大的队伍,就开拔向前。

文武百官,全部弯腰恭送,喊声震天:“祝三位将军,百战百胜,胜利归来!”

小燕子和紫薇,站在女眷之中,拼命挥手,眼看永琪和尔康,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出门去。她们两个,泪眼相对一看,小燕子就拉着紫薇的手一奔。

旗帜飘飘,马蹄杂沓。壮大的军队,在永琪、尔康、傅恒的引领下,迤逦向前,蜿蜒数里,转眼间就出了北京城。

队伍到了荒野,忽然有两匹快马,从后面飞奔而来。隐隐约约的喊声,跟着快马传了过来:“永琪!永琪!等一等。”

永琪大惊,勒马回头。尔康跟着回头,看着那两匹快马,狂奔而来,马背上,赫然是小燕子和紫薇!

“是小燕子!”永琪惊喊。

“还有紫薇!”尔康更惊。

傅恒赶紧举起手来,停止队伍,对永琪和尔康说:“左右两位将军,去跟夫人话别吧!队伍可以暂停一下!”

永琪和尔康,双双一夹马腹,疾奔上前,去迎接小燕子和紫薇。

四匹马在山边相遇,大家勒住马互视。

尔康惊愕地说:“紫薇,你们怎么跑到城外来了?”

永琪更是担心,看着小燕子,急切地说:“小燕子,你出宫有没有得到批准?你就这样溜出来了?”

小燕子奔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道:“你们不要紧张,我是问过皇阿玛的,他特地答应我们,到城外来送你们一程!你看,傅云带着一队人马,在远远的保护我们!”

果然,远处有一队骑着马的官兵,站在那儿遥望着。

紫薇对尔康歉然地笑着,说:“没办法,我被小燕子说服了,想再见你一面的念头,把所有的理智都赶走了!还是跟着她来了!”

尔康看着这样的紫薇,真是千般不舍。四人就下了马背,走到山壁旁。

小燕子急急地,把自己脖子上的“吉祥如意锁”,套在永琪脖子上。

“紫薇说,她给了尔康好多保佑的东西,又是平安符,又是吉祥制钱!我傻傻的,什么都没帮你准备,所以赶了过来,把皇阿玛给我的吉祥如意锁给你,让它保佑你!”

“永琪,尔康!”紫薇接口,“你们两个,在战场上要彼此帮忙,最好不要分开……千万不能落单……”

“就是就是!你们要发挥所有的作战能力,把敌人打得天翻地覆,落花流水……”小燕子喊着喊着,忽然说,“哎呀!紫微,我不回宫了,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回去吧!”

“不可以!”永琪惊呼,“绝对不可以!小燕子,每次,我都听你的,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尔康看看在等待的大军,着急地说:“紫薇、小燕子,你们珍重!五阿哥,我们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了,今天是第一天出发,我们就延误进度,实在不好!”他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紫薇的手,“紫薇,代我亲亲东儿!告诉他,我已经开始想他了!紫薇……珍重珍重,保重保重!”

“你也是,你也是!要写信给我……要注意安全……要小心身体……”紫薇急切地叮嘱,还有没说的千言万语,全部卡在喉咙口。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要小心身体,自己身子不是很好,万事不要逞强!”

小燕子和永琪,也是两手相握,四目相对。小燕子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把马背上一个大袋子,拿了起来,翻开袋子,急急地搬出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永琪手里塞去:“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的,这是宫里腌制的陈皮梅,给你路上吃!这是牛肉干,也给你路上吃!这个金橘干,很甜的,吃了就不渴!这个炸锅巴,好好吃!路上饿了可以吃……这是柿饼,这是苹果干,这是核桃酥,这是雪片糕,这是瓜子,晚上聊天可以吃……”

永琪用手捧着,转眼间,食物已经堆到他的下巴。他目瞪口呆,喊:“帮帮忙,小燕子!我不是去游山玩水耶!一路上,都有伙夫烧饭,我要跟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哪有一个将军,一路吃零食的呢?”

小燕子的眼眶蓦然红了,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声说:“你带着你带着嘛!路上总会饿的嘛……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嘛……”

永琪凝视着小燕子,她一个劲儿把东西继续往他手里堆,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永琪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那对含泪的眸子,那两瓣动来动去的嘴唇,还有那无穷无尽的不舍……他的手一张,所有大包小包都掉到地上去了,他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如果不是头上的帽子太碍事,如果不是傅云在远远随侍,他真想对她吻下去。

尔康和紫薇,也是难舍难分的。尔康知道,必须上马了,但是,紫薇握住他的手,就是不放。他用双手,把她的双手合在手中,紧紧一握,说:“我必须去了!”

“是!”紫薇应着,慢慢地,不舍地松了手。

永琪和小燕子,正在捡地上的大包小包。紫薇和尔康赶快帮忙,七手八脚,把那些东西都装回大袋子里,永琪把它挂上马背。

不能再耽搁,让整个军队看笑话,他一跃上马,喊着:“紫薇,请你时时刻刻进宫,帮我照顾小燕子!”

“是!我会带着东儿,随时去景阳宫小住!”

尔康也一跃上马,忽然觉得衣服下摆被人攥着,低头一看,紫薇攥着他的衣角。他伸手过去,紫薇立即放开衣角而重新抓住他的手。

“紫薇,”他深深地凝视她,“我会守着对你的承诺,我会言而有信!让我走吧!”

永琪看这样耽误,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一咬牙,举起马鞭,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疾驰而去,永琪的声音,随风而至:“小燕子……再见!尔康,快走!”

尔康又深情看了紫薇一眼,下狠心地用力一抽手。紫薇握不住,两手乍然松脱,尔康一挥马缰,急驰而去。他不住口地喊着:“珍重!珍重!珍重……”

小燕子和紫薇,站在那儿,忍不住疯狂地挥着帕子,喊着:

“胜利!胜利!一路胜利!”

“平安!平安!一路平安!”

永琪和尔康奔回队伍,大队人马,立刻出动。仪队、马队、辎重队……浩浩荡荡向前行去。尔康和永琪回首,但见紫薇和小燕子,兀自站在那儿,不断不断地挥着帕子。队伍走了好远,他们再回首,还看到那两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像两个小小的红点,嵌在山头。

小燕子和紫薇,是一直等到大队人马都看不见了,才黯然回宫去。

后来,紫薇写了一首歌,常常坐在窗前,弹着琴唱着:

人儿远去,山山水水路几重?

送君千里,也只有一声珍重!

多少叮咛,耳边声声在飘送!

想必今后,呼唤都在梦魂中!

最怕离别,千丝万缕情切切!

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

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

莫忘深闺,有人望穿云和月!

永琪和尔康,开始了一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行行重行行。为了赶时间,队伍几乎没日没夜地赶路。再也没有锦衣玉食,再也没有诗情画意,生活是紧张的,忙碌的。前线的状况,不断传来,都是一些不利的消息。三位主将,越来越着急。走着走着,秋意渐浓,常常一阵大雨,淋得大家浑身湿透。雨后,气温也骤然降低。紫薇的歌唱对了,“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这样走着,赶着,日夜不停,总算在一个月后,走到了云南境内。云南的气候并不冷,但是很潮湿。这对在北京长大的尔康和永琪来说,又有许多不适应。对军人来说,仗还没打,已经兵困马乏,水土不服了。

这天,大军在离边境一百里的郊外扎营,傅恒带着一队精锐部队,去探听战事情况。永琪和尔康,留守在营地。

黄昏时分,落日悬在天边。

在一个帐篷中,尔康、永琪正在吃饭,一些勤务兵在侍候。两人一面吃,一面研究地图,分析战事情况。

“总算走到云南了,还好,云南一点都不冷!不过,怎么没有看到刘藻的军队来迎接呢?大军这样入境,先头部队也已经到了云南,他老先生总不会不知道吧?”尔康说。

“我觉得,这事不妙!刘藻这个人,年纪大了,难免贪生怕死,说不定带着大军潜逃了!”永琪说。

“不至于吧!他好歹是个云贵总督!手下的人马,有两万人呢!就算打了败仗,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等到傅六叔回来,就可以知道一个大概!我想,我们不可能期望刘藻能帮什么忙,都要靠自己了!”

尔康沉吟着,点了点头:“我们先让士兵们休息够,这一路够辛苦了,再来计划怎么打这一仗!看这地图,越到边境,路越难走,山上好像根本没有路,马和辎重,能不能过去,粮食够不够,如何运输到前线,都要计划!军队要打仗,绝对不能饿肚子!”

两人正讨论着,有个士兵进来,大声报告:“报告两位将军,外面有个百夷人求见!”

“百夷人?”永琪一怔,“那是云南的土著!云南地区,主要的民族就是百夷人!”说着,就狐疑起来,“百夷人来军营干什么?恐怕有诈,不得不防!”

“他一个人来,还是有人一起来?”尔康问士兵。

“报告将军,只有一个人!”

“他一个人来,会有什么作为?”尔康艺高人胆大,“我们两个在这儿,还怕什么百夷人,不怕!让他进来吧!”

“是!”

士兵才出去,帐篷一掀,只见一个浑身穿着白衣,头上绑着白色头巾的百夷人,大步进入帐篷,用清楚的汉语,朗声说:“百夷人游鹏劳拜见两位将军!”两手一拱,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尔康和永琪大惊,目瞪口呆。什么百夷人,原来是箫剑!

“哇!百夷人?好一个百夷人,你……”永琪脱口惊呼。

尔康急忙把永琪一撞,对帐篷中的士兵说:“你们全体到外面去守着,有任何人来,都要通报!”

“是!”士兵们退出帐篷。

尔康四面检查了一下,这才一掌拍在箫剑的肩膀上,说:“你好大胆子,单枪匹马闯军营!还好傅六叔不在,要不然,一定把你抓起来,当作奸细给杀了!”

箫剑有恃无恐,从容不迫地说:“你们那个傅六叔从来没有见过我,不知道箫剑是谁。有百夷人来投效,自愿当向导和军师,为什么要杀呢?不过……我从北京跟你们到这儿,今天才现身,已经够小心了!”

“你真是千变万化,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游什么?”永琪惊喜不胜。

“游鹏劳,倒过来念就明白了!”

永琪眼珠一转。明白了!是小燕子的游戏嘛!

“哦!原来是‘老朋友’呀!”

三人这才相视而笑,久别重逢,兴奋不已。尔康追问:“你说什么向导和军师?你要加入我们,去打缅甸人吗?”

“可不是!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生死之交,一个是我的妹夫!我不为了你们的帮主,也要为你们,共同来打这一仗!何况,我在云南长大,精通百夷话、云南话,对这儿的地形山势,也了如指掌,你们缺乏一个向导和军师,我正是那个可以当向导和军师的人!”

“那太好了!你来了!我们是如虎添翼!”永琪不禁大喜,“等到傅六叔回来,我们就把你引见给他,就说,你是毛遂自荐的百夷人,已经通过我们的安全检查了!”

“就这样!”箫剑豪气干云地说,“那些缅甸人,也欺人太甚!让我们三个联手,打一场漂亮的仗!”他笑容忽然一收,低问,“晴儿怎样?”

“还能怎样?”尔康瞪他一眼,“那天,被一个白胡子老公公弄得神魂颠倒,现在,和宫里其他几个女人一样,在那儿过着望穿秋水的生活!”

箫剑一叹,看着永琪,又问:“小燕子怎样?你那个知画,有没有喧宾夺主?”

永琪脸色一暗,皱皱眉说:“你一来就踩到了我的痛脚,夹在两个女人里生活,我真是苦不堪言!关于这个,我们慢慢再谈,还是先来谈谈军情吧!”

“谈军情以前,先喝一杯酒,庆祝我们三个的重逢!”

尔康倒了三杯酒,三人兴奋地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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