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地势高于地基,主绝后,大门高过墙,主宅泣。
宅经之中有这么一段记载来形容。
“屋前立栏杆,名曰纸钱山。家必多丧祸,哭泣不曾闲。”
“门高胜于厅,后代绝人丁。门高过于壁,其家多哭泣。”
“门扇两旁欺,夫妇不相宜。家门多耗财,真是不为吉。”这间宅子太凶,太狠,比针对陈瞎子的更厉害,咒人断子绝孙,咒人妻子出墙,家财耗尽,不只是单姓一人,门内之女眷老小也不曾放过。
我盯着这宅子竟出神了好几分钟,直到刘文三大声喊我,我才回过神来。
此时柳昱咒和沈髻也都在看着我。
“这宅子,是什么问题?”柳昱咒沉声问道。
沈髻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求知欲,同样也透着谨慎警惕。
我定了定心神,简明扼要地将这宅院的分析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即便是一贯淡定的柳昱咒,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色,而下一瞬,他的眼中冷意和杀机更甚。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哭丧棒,跨步进了宅内,其余人也都紧跟在我身后。
宅内空旷,和陈瞎子那间孤单房相似,墙壁之前有太师椅,有茶桌茶盘,不过这房子两侧还有偏门,不止一间屋子。
只是无论多少间,这屋宅的风水已经被定死了,是纸钱山的大凶之宅。
我一眼就看见太师椅后头的墙壁上也刻了字,目光落在墙上,其上留书:“刘家有子,名刘文三,其妻刘何氏,其人不孝,父早亡,留其遗骨他处,葬之为自家风水,其求子,焉得?”
“其妻不孝,使娘家无后传承,其父亡于林内,十数年未曾落葬。夫妻皆不孝人,夫妻皆应得报,故取刘文三亡父之遗骸,何采儿亡父之尸骨,供奉于此,望两人得孽债报应,告诫二老在天之灵。”
这一段话,就要比给陈瞎子留书的那一段长了太多。
其中话语严厉斥责刘文三,父亲早死之后,他不去及时寻找尸骨,最后找到尸骨下葬,也只是为了自己求子得福。
对于何采儿的描述也是相仿,何父死于柳林之中,却始终没得到安葬。
刘文三求子得福本是人之常情,何父死因蹊跷,以至于死后无法正常安葬,而张尔却直接将两顶大逆不孝的帽子扣在了他们的身上……
刘文三站在墙根儿前,手里紧捏着铡鬼刀的刀柄,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忽然呵忒一声,一口浓痰吐到了地上,喃喃道:“瞎子,你是真瞎了看不见字儿,要是你瞅见了,老子比你惨多了,张尔当真是关照我,不过老子不怂他,路,老子不让了……”
“沈髻,你用杨公盘找一下遗骨。”我沉默了片刻,开口和沈髻说道。
沈髻立刻掏出了杨公盘。
恰在此时,柳昱咒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上方,厉声喝道:“谁!”
我也是面色骤变,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