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当然完全无法接受,分明说好等他,却食言。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及深思,就哭了。
他控制不住,哭得很大声,好像内心一块被狠狠捏碎,成了肉末,血淋一地,这凌迟苦痛,令他惨哭,如野兽悲鸣,惊动母亲上楼,问他:「怎么了?」
杜言陌两眼骇人的红,语不成句:「他不要我了。」
杜母知晓儿子有个交往对象,比他年长,早年她反对,儿子仅用一句话便堵得她无言以对:「这世上能给我爱的,只有他了。妈,我不勉强你补给我,最少别剥夺我。」
王杏纭惭愧,她不是不爱儿子,偏偏能力有限,难免疏于关照,听他这般讲,她如何强硬反对?
只得瞒着丈夫,别太过界就行。
这也很多年了,儿子不停往外跑,都没断,如今看来忍到极限了,杜母叹道:「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
没料听了这句,儿子竟哭得更加厉害。
追?从何追?那人要不就忍,要不就走,连个挽回机会都不给,安掬乐教过的:他一旦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没有逗点,只有句点。
他撕心裂肺、泣不成声,这辈子,从没这般伤心哭过。
每个人一生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安居的所在,游子们真正享受的,不是出走,而是回归,那种看到熟悉的一切,不论走得多远,仍在身后牢牢等待的安心感。
他那么喜欢他,那么害怕被离弃、讨厌,不料竟彻底迷失方向,连初衷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