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绝看教主心不在焉就猜到他想在什么。护法眼神一黯,有再多想说的话也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天命总是如此不公。
他的教主明明那么好,那么好。在关无绝眼里,无论从天资、心性乃至容貌哪一个论,放眼江湖再也没有第二个能与教主比肩的人物了……可这逢春生偏要种在他身上。
别家儿郎尽可鲜衣纵马踏春花,逞翘勇,夸豪纵,弯弓走犬嬉笑怒骂。可有人却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枯坐山间,在一次次的痛苦折磨熬着命,从当年的长流小少主熬到如今的云教主,却还是逃脱不了宿命的魔爪。
关无绝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您这叫属下怎么放得下心离开……”
云长流被护法叨叨的再多也能不放在心上,这一句却敏感地警觉起来,皱眉反问道:“离开?你去哪里?”
这时房门被叩响,有客栈小二进来送上饭菜、沐浴的浴桶并关无绝要的银针。
关无绝正好在门口,便把针匣子接在里,看着小二把东西送进来又出去。等那扇门一合,他却发现云长流还在盯着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护法便苦笑起来,他将银针检查了一遍,妥帖地收在床头,这才无奈地抬起脸,“不去哪里……属下现在连自己去挑一副好的针都不敢!生怕您毒发了连叫人找医师都不会叫!这还能去哪里?”
听着关无绝近乎埋怨的话,教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奇怪地安定了下来,摇头道:“你只要一间房也是为了这个?毒发不会这么快。”
“话虽如此……总要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