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紧接着,老教主的双眼闪过逼人的精光,“不过这话说回来——再如何不成器,那也是本座的崽儿。如果还活着,还得劳烦护法辛苦辛苦,把人……给本座还回来。”
“……等教主彻底解开逢春生毒之后,能回来的人自然会回来。老教主不必挂念。”
说罢,关无绝释然地垂下眼睫,主动去取温环里的那瓶药,“环叔,最后一次这般叫你了,给我自己喝罢。”
温环一言不发地将小瓷瓶递过来。
关无绝浑身冰冷,颤抖的苍白指尖,已经触碰到沁凉的瓶身。
就这样罢,就这样——
可就在下一刻!
云孤雁眼神一变,霹雳般出一掠,竟将关无绝的药抢了下来收在袖。
几乎与此同时,烟云宫外响起了沉稳有度的脚步声。
关无绝猝然转头。
……有那么一刻,他真切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清醒着,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云长流抱着情苦琴,一步一步踏入宫内,雪白的袖角仿佛还闪着一点从外面带进来的光。
“父亲。环叔。”
他面容沉静地向云孤雁行了一礼,又唤了温环一声。随后剔透眼眸向跪地的关无绝一瞥,很自然地走了过去。
关无绝紊乱地喘息,他朦胧地看着云长流的身影越来越近,一时间竟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昏了。
紧接着眼前白衣一晃,云长流已经俯身挽住了他的臂,他听见教主凑在自己耳边,声音清清冷冷:
“说好的半个时辰,你晚了。”
一语未落,云长流就这么一只抱着琴,伸另一只用力把关无绝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