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恼我骗了你,你大不了打我骂我,哪怕从此不再那样喜欢我……可你怎么能忘了我?你当真舍得这样以残忍的法子罚我?
阿苦死死咬着牙,他意识渐渐昏沉,气息更弱。
他本就是只剩了一口气活下来的。心者,五脏六腑之君也。取血的长针毁了他的心脉,如今他只被挪动一下就疼的恨不得昏死过去,哪里还受的住这样的鞭子抽打……
少主,求你回头,回头看我一眼。
少主,你当真不要我了么?
……
忽然,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诫鞭停止了。
医师们退开了。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阿苦无力地动了动,他撑开眼睑,模糊地看见云长流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满身血污与尘土,卑微又肮脏;而他的少主依然是不染尘埃的清冷模样。
云长流蹲下来,与阿苦平视,蹙起眉犹豫地问道:
“你……我曾经识得你么?”
阿苦怔神了。
他仔细地仰起头,看见少主那双眼底一片清寒。那是云长流面对陌生人时的眼神,哪怕看着某人,眼瞳深处也是漠然至极的。
这细微的眼神差异很少有人能辩识出来,阿苦此前也没曾在意。他以前天天缠着云长流闹,口口声声要少主只疼他一个,看见少主抱个叶汝还怄气。
直到云长流真的忘了他,他才恍然惊觉少主曾经是怎样地全心全意喜爱他;同时他更惊觉,如今的他在少主眼里,与千千万万张生人的脸孔并无二般。
这才是云长流,云长流素来就是这样的。
就在这一刻,阿苦心中的那股子不甘,那股子执念,忽然莫名其妙地散了。
“唔……!”忽然,云长流身形微晃,他紧皱着眉一手捂住了头,面上隐忍之色一闪而过。
记忆的裂缝又在他脑中疼痛起来。少主难受地喘息,却坚持问阿苦道:“说、说话……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