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其实也不过是试探。
徐良玉心里明白,脸上也只是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一把拉过张良娣的手,她低眸,恳切道:“实不相瞒,昨个因殿下去了水月楼,我这心里堵得慌就喝了点闷酒,不想喝醉了没控制住火气跑去闹了一场,殿下因此恼了我,我还寻思今个趁早去拜一拜,添个香火,也好求佛祖保佑殿下安康平顺,姐姐要不要同去?”
果然如此,张良娣眉梢微扬:“也不是初一的,也不是十五,我也才拜了不过几日,妹妹自己去吧!”
徐良玉咬着下唇,就抓住她的手不放开了:“听说西明寺里面的大师解签很是灵验,我也没去过,想求姐姐带了我去,回头殿下回来了,姐姐给殿下求个平安,我一定好言相劝,也让姐姐心安,听说……听说正妃也要进门了呢,咱们姐妹总要一心的不是?”
的确,正妃一旦进门了,徐良玉若能为她所用,总好过多个绊脚的。
张良娣展颜一笑,忙拍了她的手安抚她道:“好,西明寺我是常去的,你倒会挑地方,那可是御造经藏的寺院,有五十位大德驻锡,香火最是旺盛,我带你去求个签也好,横竖殿下也不在府里,咱们姐俩就出去转转。”
时间还早,徐良玉这一身胡服多少也有些故意的,她下面裤腿都改成了紧腿的,穿上厚底鞋显得腿长了许多,她穿的也是平时姑娘家常穿的,不过是动了点小脑筋,跟在张良娣身边,既有衬她之意,又能凸显出这双鞋的特点来。
张良娣安排了车马,片刻之后,两个人都上了车。
丫鬟们都随车而行,另外还有几个侍卫跟着,都说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若脸善,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张良娣,偏爱在她面前说起李德小时候的事情,女人念叨起那时候的他,嘴角也含着笑意。
徐良玉难免可怜了她三分。
随着车身的颠簸,张良娣脸边的流苏耳坠也轻轻晃动着,她也是难得能想起那么多的事来。
她说李德小时候就和别的皇子不一样,说他常年在洛阳住着,偏爱姨母韩国夫人的家里,不喜欢争斗,前年因为伴读王勃做了一首诗,被疑有离间他们兄弟的意思,天子恼怒还罚了他,将王勃发配了别处去。
自此,他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韩国夫人去了以后,檀笙也走了,如今他身边也不过她张良娣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