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很无奈,“前两次我在他面前穿得那么少,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他的定力太好了,也可能是我不够美艳。”
不够美艳,那就想办法变得美艳。他打发人传话来,说今晚同她游湖,三个人一商量,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小酉精心替她染了指甲,铜环给她擦上了胭脂。不穿马面裙了,换天水碧的齐胸襦裙,挽上一条柳绿的画帛,被风一吹,娉娉婷婷,像壁画上的飞天。
婉婉有点不自在,“没的叫他看出我的居心,我是公主,不能这样。”在镜子前蹉跎半日,最后找了件氅衣,把满身的春色掩在衣下了。
湖上的那艘船不算小,比一般的瓢扇扇大多了,甲板上放一矮几,置办上三两小菜,一壶清酒,足够两个人并肩而坐。傍晚时分他来接她,携她的手走在小径上,时不时看她一眼,她纳闷:“你老瞧我干什么呀?”
他说没什么,“你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
除了大婚那天糊得分不清鼻子眼睛的浓妆,他没见过她涂脂抹粉的样子。她轻轻抿了抿唇,腼腆地低下头,“我今儿擦了口脂。”
他笑着点头,“难怪,别有风情。”
她难堪地避开他的视线,害怕他心里有想头,嘀咕为了和他泛舟,还特特儿打扮过了。
所幸他什么都没说,到了岸边自己登船,两个小厮半跪在码头上,让她踩着膝上甲板。月亮升起来了,弯弯的下弦挂在天边,他在船篷上点了一盏羊角灯,待她坐定了放开缆绳,也不用篙子撑,任它随风荡漾,飘到了湖心。
满池的荷,虽没到花期,也不见花苞,但是莲叶层叠,悠悠铺向远方。婉婉吸了口气,夜风清凉,大觉舒爽。他给她倒了饮子,她抿了两口,他还在想她的红唇,问那口脂是什么名目,她说叫圣檀心,这名字带着隐约的宗教色彩,别具韵味。
小船随波逐流,他怕她冷,探过来摸摸她的手,她喜欢这种小小的温情,不言不语的,似乎能够天长地久。她说:“我给你吹首《姑苏行》吧,我也会笛子。”从袖子里抽出她的玉笛,背靠乌蓬,悠扬奏起来。
她的笛声轻快俏皮,江南拢着薄雾的清晨和小桥流水,在那灵动的指尖扩散开,覆盖了整个湖面。慕容氏在音律方面的造诣,真不是他这个擅长舞刀弄枪的人能匹敌的,他薄弱的,由她来填补,这才是天作之合。
他调转目光看船舷外,水面倒映出乍明乍灭的灯光,和曲折的身影。她一曲吹罢,他忘了赞美,只是敞开两臂,让她偎进来。
迷茫的夜,迷茫的心神,一直相拥着,不知什么时候瘫坐下来,一点一点欺压,把她压在身下。
“婉婉,你怕不怕?在这里……”
她的心头咚咚直跳,但只要是他,就不觉得害怕。
他解她的衣襟,氅衣里露出一片天水碧来,大袒的衣领,锁骨精致可爱。他微微惊讶,如果是梦,但愿长醉不愿醒。定了定神,俯下身子,把唇印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