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看见褚瑜的眼神如刮刀一般落到他身上,连忙弯了弯腰,“那臣先走了!”
话一说完,李勋的脚步如同急急地春雨一般落在地上,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胖信鸽于是又飞到褚瑜的手上,对他抬了抬自己的翅膀,露出翅膀下面绑着的那一卷小纸片。
褚瑜抬手取下,后随意将那信鸽放飞,信鸽却不愿意走,直想跟着褚瑜一路进屋里。它在吕迟哪里待惯了,屋里暖意融融,外头如今风寒料峭的,怎么待得住?
褚瑜抬起两指夹住它的脚,将它往外一推,顺势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胖信鸽踉跄飞了两下后落在地上,有些懵懂的仰头望着那紧紧关着的门,连着一串疾声咕咕叫,后一展翅,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那纸片虽然小小一张,褚瑜拿在手里却觉得发烫,他心中雀跃之情难以言说,连带着解开那纸卷的手都有些发颤。
的确是吕迟的笔迹,不过是看见了边角上露出的一个字,褚瑜的脸上就忍不住现出了笑意。
再往下看,那纸上的话活灵活现,仿佛就是吕迟站在他面前,一把骑在自己身上用个手在他胸口戳戳弄弄,后抬起眉眼拧到天上,朗声一连串的骂出来。
以至于后头吕迟口不对心的几句责怪与不喜,都像是一只只暖软的拳头打在褚瑜的胸口,捶的他满心都是酥的。
这也就是吕迟不知道,若是吕迟知道,少不了要再臊褚瑜一番。
两个人真真是搭对配到了一处,或嗔或笑都没什么气好生的,只让人爱到心坎里头去。
只不过这个时候,褚瑜坐在书桌后面,反复讲那纸片看了五六遍,后也舍不得烧了,只折好贴身放进里衣里,后抬起笔也想回吕迟两句,后一思索总归是时间不对。
罢了,一只信鸽过去都能给他养的那么肥,不若让那信鸽瘦两天,省的飞都飞不动。
这边不准备回信,那边吕迟却是眼巴巴等着的,每日醒来就要问明柳,“那信鸽回来了没?”
明柳给他连问了三五日,忍不住回问他,“少爷,那信鸽有什么打紧的?”
如今在宁康镇已经安顿下来,生活也迈入常态,却不知道吕迟对一只成天记挂着吃食的信鸽挂念什么。
明兰听吕迟今早又问,于是道,“少爷,那信鸽是半路放飞的,咱们如今到了宁康镇,还不知道它找不找得回来呢,那信鸽的确挺聪明,不过想来也没聪明到那份上,不知会不会飞回京城宰相府去?”
明柳在旁惊呼一声,“哎呦,哪里现在可不是咱们家了,如若飞回了元宝居,会不会落入人腹中?”
也是,那信鸽胖乎乎,谁见了少不了都要想到吃的。
这话说的吕迟心里一跳,一时想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心下不禁后悔极了,“唉,原本该等到了家里让它知道地方再放走的,如今,如今却是我害了它。”
明兰为他披上外袍,又小心抽出他给衣服压着的发丝,安慰道,“如今还说不准呢,那信鸽兴许不会回来了,如今冬天这么冷,它们都是喜好去南方过冬的,到底是野物,少爷别放在心上。”
吕迟闷闷的应了一声,洗漱完毕推门出去。吕家祖屋修建已久,摆设细致颇有前朝风范,这点是很得吕迟喜欢的。
“前头老祖宗那儿还差人来问,今天少爷过不过去吃午饭?”
吕迟经过前面那些事情,早已很是防备,皱起眉头问道,“这有什么好特意过来问的,莫不是又筹划了什么事情?”
明柳站在廊下,对吕迟的草木皆兵不以为然,“老祖宗一来是喜欢您陪她的,莫要想的太多。”
吕迟不理会她,只摇头,“才不去,昨天不是刚去过?一会儿让枣木陪我去乐安院父亲那里,他说今天陪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