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长吁了口气,一想到最多再过十几天,阿礼的宅子收拾好后,她便不得不带着伤一道过去,心里便有点打寒颤。
那婢子看了看她的神色,迟疑着又添了一句:“您别太忧心。王妃指了两个大夫过来一直盯着,还说让您养得差不多了再去大公子那儿,您安心养着就是了……”
尤氏一怔。
“她这么说?”她不可置信地睇着那婢子,直盯得人家缩脖子:“是……您是有什么话,要奴婢去正院禀么……?”
尤氏摇了摇头。
她忽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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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一道年关近在眼前。
京里天寒地冻的,显得有些寂寥,又格外平静。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玉引如旧翻着各处递来的帖子,一边觉得这个年没什么稀奇,一边又矛盾地觉得一切都非常不一样。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香盈进府、有了孩子,阿礼阿祺出去自立门户,尤氏乔氏搬走了,府里大半妾室被遣散……
这一切变故都让人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感觉好像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在这里有了结果。又好像……是一个新的开端。
这种感觉扰得人心里有点孤寂,让人明明知道是好事,偏又觉得空落落的。
但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腊月二十七的时候,能回府的小辈全都回府来了。
阿祺是一个到的,入了府就直奔正院,先向玉引拜了年,然后去看望香盈。再从香盈那里折回来后,他支支吾吾地跟玉引说自己在外已算站稳了,问她能不能让他把香盈带走?名分的事是还不能解决,但他想好好照顾她。
玉引说:“你想清楚,这可是一家三口的开销。云舒还小,不能委屈了她。”
然后阿祺胸有成竹地递了个账本给她。
玉引:“……”
她哭笑不得地僵了一会儿,道:“等我认真看看再告诉你。”
第二个到的是和婧,她一进院门,玉引就在屋里听到她跟正调皮的儿子较劲:“哎哎哎你给我老实点……!!!阿狸在睡觉你别烦它!!!”
正在给明婧绾发的玉引:“……”
兰婧第三个来,何氏跟乔氏都跟她一起,唯独没见谭昱的身影。玉引问她谭昱人呢?兰婧苦着脸说近来有位棋界大师找谭昱叫板,谭昱没法推却只能接下战书。
现在俩人已经在棋局前恶战了三天了,今天那位大师依旧不肯放人。
玉引:“……”
阿礼则是到的最晚的,迟到的原因也让人没话说。
——林斓有孕了,不敢让马车走得太快,怕颠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