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清澈地看了对方片刻,随后道:“我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
长夜点点头,低下头在师尊的怀里蹭了蹭,语声轻柔地道:“只有跟师尊有关的事情,我才觉得心中痛楚、嫉妒、无所忍耐,至于生离死别之痛,在他人身上,只不过是又一重轮回,在师尊身上,才会让弟子……痛。”
江应鹤彻底怔住,察觉到对方的想法的确有些不对劲,轻轻地吸了口气,追问道:“为什么?”
长夜注视着他的眼眸,随后忽地一笑,环进他腰身充满依恋地道:“因为你是我师尊啊。”
还不等江应鹤继续问一下,房门骤然响了一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在下药王谷愁永昼,听闻玄微仙君在为爱徒寻找医治手伤之法,特来拜访。”
江应鹤被人打断,便没有继续矫正小徒弟的想法,而是道:“夜儿,你先出去。”
长夜乖乖地点头,有些不舍地从他怀里起身,给师尊让出交谈的空间。
就在他合上屋门转过身时,正看到伫立在门外的秦钧。
秦钧低头盯着半是白骨的手臂,掀了下眼皮,看着小师弟那张美艳纯善的脸庞在刹那间阴暗下来,眼中近乎病态的致命感露出冰山一角。
“不装了?”秦钧散漫地问了一句,“假得让人恶心。”
长夜靠着门扉,对着他笑了一下:“可是师尊就是喜欢我。”
尽是白骨的手舒展而开,闻言又倏忽握紧。秦钧抬起眼,铁灰色的眼眸中积蓄着一
股鲜明的杀意。他压制住杀机,移过目光,视线停在长夜腰间的长笛上。
“你这样糟践他的信任。”秦钧道,“不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么。”
长夜似是被触动到了某个敏感的神经,那双在江应鹤面前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阴郁地让人不敢接近,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病态的偏执。
“你居然也敢用这个说我?”他瞥了秦钧的骨手一眼,字句讽刺,“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一个有痛觉的人。——歌词《人非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