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滦阳咬着牙念出来:“李、浑!”
“我绝不能原谅他还可以逍遥世间,我想杀了他,可惜技不如人,他有李、褚两家护着,我动不了他分毫!”
纪滦阳的眼神从愤恨变成懊悔,“是我学艺不精,假如我能学得更好……”
林稚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把人拉去还在营业的“松鹤居”,叫了饭菜,分了餐具,碰碰茶壶壁,确定是温的后倒上茶水,推到纪滦阳面前,“暖暖胃。”
纪滦阳红着眼睛:“我要酒!”
“酒什么酒,小心给你喝个胃穿孔!”
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病名,不过反正这名字旁人一听就能懂意思,用不着林稚水多解释。
纪滦阳瞪他,然而少年眉目不动,眼眸明亮,好似秋后清雨,消去所有烦躁。纪滦阳到嘴边的话在舌尖回转了几圈,终究没有吐出来,只是捧起茶碗,闭眼仰头一饮而尽。少许茶水划过下巴,没进衣领,喝完后,茶碗一放,手背随意擦拭过下颔。
一碗清茶,愣是让他喝出了醇香烈酒的姿态。
林稚水平伸出手臂,握紧的拳头举到他眼前。迎着纪滦阳疑惑的目光,摊开,露出掌心一颗晶莹剔透的方冰糖。
纪滦阳微微挑眉。
林稚水弯了弯眼睛:“茶水苦后回甘,还是没有冰糖甜。”
——你心情不好,吃点甜的。
纪滦阳瞅着那颗冰糖,好几息了,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到转了的时候,嘴角便也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拿起冰糖往嘴里一扔,咔嚓咔嚓地咀嚼。
林稚水想了想,“既然暗杀不行,那你想过试一下别的办法吗?”
“别的办法?还能怎么别的办法?总不能报官吧?且不提李家和褚家的势力,官官相护,亲亲相隐,只说……这事在律法上,也没有能判的罪。”
人家只是把你们躲藏的地方卖出去,于情,自然可以指责,可于法,还真找不到任何一条判他的。甚至,如果夏家几人属于逃犯,律法还鼓励这种出卖的行为。
不过……
林稚水敏锐察觉出:“如果官府受理,你是可以报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