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关节,嬴政简直气笑了,吕不韦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他身在局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天天的熬日子,饿得眼睛都绿了。
他喜欢李蛟,而且还有了孩子,根本没打算再碰别人,但这话不能和吕不韦说,说了他也不信。
从吕不韦的府邸出来已经快中午,等回到王宫,李蛟正抱着两只猫睡午觉,脑袋上顶着花斑大猫耳,细长毛茸的尾巴落在小猫脊背上,一只大猫怀里两只小猫,都睡得四肢松软,脑袋半歪,怪招人疼的。
猫怕冷,到了冬天都懒洋洋的,嬴政记得有一年李蛟整整窝在床上两个多月,即使强行把他拎起来,不出片刻也会没骨头似的软下去,逼急了就用那双毛茸茸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两泡泪似的看着人,不知不觉就让人心软得像一滩水。
他的少年还是没有表情比较好,有了表情简直是要人命,嬴政想着。怪道有人为妖妃亡了国,有人用烽火戏诸侯,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只要笑一笑,你就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他脚下。
不过,他绝对不会为他的少年亡国,他要站到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去,把他的少年牢牢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长安,长安,一世长安。
李蛟早上更衣的时候,自觉丢了大脸,今天又没课,索性一直窝在寝殿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感觉到了那股灼热的要把人戳穿的视线,含糊得嘟囔一声,抱着两只小猫扭了个头,只留给嬴政一个隆起的被褥。
少年的呢喃并不如何动听,反而带着几分变声期的沙哑,落在嬴政耳朵里,却像是滴水入了滚油,波澜乍起,无法平静,无法平静……擦!又来了。
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嬴政脸黑了,慢慢的走到外间,挥退侍从。
吕不韦这个老混蛋一定不知道寡人居然学会了自给自足……事实上权贵们很少知道也能行,因为他们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
李蛟一觉醒来的时候正赶上嬴政在消灭罪证,一条皱巴巴的帕子拎在手上,正要打开香炉盖子丢进去,他好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政,你做什么呢?”
嬴政一僵,迅速把帕子揣进袖子里,装模作样的取了几块香料往香炉里填:“点些香,安神。”
李蛟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趁他不注意,嬴政垂放下袖子把那条皱巴巴的帕子丢进香炉里。
李蛟忽然抽了抽鼻子,奇怪的问:“这里什么味道?好怪。”
“也许是香料混了,”嬴政故作漫不经心道,“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李蛟揉揉鼻子,抬头看着嬴政。
嬴政说道:“承儿景儿启蒙的事,我想让李斯来。”
李蛟有些震惊,正经的拜师授业像他和韩非那样也就算了,自家两只好歹也是一国公子,可启蒙是什么?教几个大字照着描的教发音,这要用到李斯?打个比方,让国家总理去幼儿园带小孩认字,这不是用屠龙刀宰耗子吗?
成功的转移了李蛟的注意力,嬴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结合史书而言,李斯这人并非经天纬地之才,却非常平稳得用,无论在什么位置上都能做得很好,简直是天生的辅臣,这样的人去教两个宝贝儿子他才放心。
当然,只是启蒙是不够的,要正经拜师才对。
李蛟有点纠结,他是当爹的,拜了韩非为师,结果当儿子拜韩非的师兄为师……卧槽,这辈分到底要怎么算啊!
只是辈分归辈分,两个宝贝儿子能拜一位好师父,他也是很开心的。
你妹的好师父!
大蛋用力磨着墨,恨得咬牙切齿。
开春他才三岁,三岁!按照妈妈的记忆里,正该和一群小伙伴在一起无忧无虑愉快的玩耍!结果现在居然这么早就要上学!
要是不止他一个人悲剧也就算了,可是……“师父,师父,景儿手好疼!”长相可爱的小童委屈兮兮的伸出磨红的白嫩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