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云山上的神奇植物
寒冰城外的云山是没有四季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的,只是严酷的寒冬。
大雪,如鹅毛扯絮一样漫空飞舞,大团大团地从天空纷纷撒下来,再被风一吹,如沙、如粉,整个宇宙变成了一片白色混沌。好不容易等到雪停了,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被盖住了,什么都笼罩在白色穹窿之下。
远处,曾经波流滚滚的大河全都被冻住了,闪着青白色的冰光。只只在水边啄食小鱼虾而来不及飞走的大雁,两只脚爪凝结在冰上,像戴上了足枷,展翅难飞。它们企图用嘴啄掉足上的冰枷,使尽了力气却终归徒劳,只好引颈凝望着白色穹窿,哀鸣不已。
一位身着黑色轻甲的年青男子出现在云山山腰,身后背了一把战弩,腰间插着匕首,骑着一头浑身黝黑、步伐矫健的黑豹。他任由一头黑色长发随风飘扬,似乎正感叹着这大好的雪国风光,用不同的眼光赞美这“乱云低薄暮,争雪舞回风”的壮丽风景。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催促跨下的黑豹快步向前,两眼紧盯着那片青黑色土地。
“整个云山上下都是一片白得耀眼的雪色,怎么那里却没有覆上积雪,却露出大地本色呢?”这五米见方土块周围的雪地上,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足迹或是兽的脚印,看来不是外界因素造成这样的异常。
年青人心里直纳闷,翻身跳下黑豹,往那片土圈里面走了过去。裸露在外的棕黑色土壤有点湿漉漉的,似乎有缕缕丝丝的热气在上面升腾,估计是积雪融化的结果吧,而土块的中央,一株绿得发亮,绿得妖异的星空草倔强地挺拔生长着,独自与这冰天雪地来抗衡。
“星空草?这个地方怎么可能长出星空草?难道这株小小的星空草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融化积雪,抗拒严寒?这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年青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一面从怀里掏出药锄刨开泥土,那株星空草细细的根茎暴露在空气中,年青人刚想将它一锄连根掘起,却突然看到土壤中露出一片夺目的紫红色嫩叶,这和星空草的绿叶可是有着明显的差别,他不同得心中一动:难道这才是让积雪融化的正主吗?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上层的土壤,一株株星空草在下面旺盛地生长着,顶着上面的泥土,支撑起一个半米见方的空间,而在中间则是一株如火如荼的神奇植物,七片紫红色的嫩叶点缀在绿得发黑的茎脉之上,娇小的花朵慵懒地低垂在枝头,如美人一般惊艳,让他看得有几分目眩,而一阵阵有若实质般的热气正从那花的下方散发出来——果然它才是这里与众不同的根源所在。
年青人舍弃掉药锄,用双手轻轻地将那株神奇的植物连跟扒了出来,如获至宝地带着他的黑豹离开了云山……
土坑内,因为没了那株植物的存在,绿得发亮的星空草迅速枯竭衰败,翠生生的叶子转眼之间就成了一片灰黄,一片片凋落下来。突然,黝黑松软的土壤似乎颤抖了一下,紧跟着那个巴掌大的残洞内,一块块土粒在慢慢下陷,如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扯着,在挖掘着。土粒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小洞渐渐变成了大洞。
“嚓”的一声脆响,土洞里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来,上面布满了暗紫色的血痂和一根根如蚯蚓般裸露在外,铁青色的经脉,尖锐的指甲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掌心里的几块碎泥正簌簌滑落,而第二只手臂又紧跟着蹿了出来,双臂如小型推土机般一拨,将厚实的泥土就分到了两边,“蹭”地一声,一个“人”从泥土里仰坐起来,身上附着的泥土纷纷下落……
二、复活
抬起双手,低下头看着这对已经变成利爪的畸形双手,莫名悲愤如毒药一般在我身上蔓延;环视周身,身上到处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往日那健硕的完美体型早就无从寻觅;胸口——胸口那片血肉模糊在慢慢收缩。
“紫灵金花呢?我的紫灵金花呢?”我伸手在胸口摸了摸,伤口已经结成黑枷,而我的身边,只有几株干枯的星空草,根本连紫灵金花的影子都没有一点。
我沉睡了多久了?
虽然一直做着美梦,但是现在我终于又醒了。
如果永远不要醒过来那该有多好?但是我知道那已经不可能了。
虽然我的神经早已经麻木,不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流血,但是屈辱——无尽的屈辱感令我的怒气从心低里全完暴发,它们从我的身体里涌向压抑了几个世纪的喉咙,发出一声嘶吼:“兽灵教主,我和你的事永远没完——!”极度混乱的脑海里,如幻灯片一般,掀起一幕幕往昔的记忆……
三、仇恨的根源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场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遮住了天,也挡住了地,如萨摩利剑般的云山轮廓在风雪中隐约可见,整个雪原都处在冰雪之神的控制之下,绝对零度的概念,只要你来,那就可以体会到。
凛冽的北风如刀,夹杂着细碎的冰屑和片片雪花吹打在我的脸上,钻进我的脖子,化为几滴冰冷,让我心中涌起一阵莫明的厌恶之情。
其实我并不讨厌寒冷。在我出卖自己的灵魂,与魔鬼签定下血的黑色契约,下定决心化成为僵尸的那一刻起,当我的一腔热血化为冰冷的那一刻起,我就忘记了温暖是什么感觉。
正是无尽的寒冷,伴随我度过了数千年的漫长岁月,它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影子,也像一个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