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诚看着葛门上下聚集一堂,不知为何心中却渗得慌,一种很矛盾的心情在心里纠结着。
修炼之时,日日盼望能更上一层楼,等真正更上一层楼了,李培诚却发现带给自己的不是欣喜若狂,却是烦恼随之而来。
分神期了,是去还是留?
地球灵气贫乏,到了出窍期时,哪怕昆仑仙境灵气也有些难以为继了,昆仑派的玄桓子修炼到出窍后期,最后一步愣是踏不出去,又何尝不是跟其能吸纳的灵气浓度有莫大关联呢。就像一个大汉,你每次给他点稀饭,又如何喂得饱,无非支撑着不饿死罢了。当然像张三丰这等奇人是个异数,他本身底子好,有纯正的先天庚金之气,悟阴阳太极两仪大道,后得炼吸星大法,五行相生,将自身的先天庚金之气部分转化为仙灵之气,就算没得李培诚的丹药、紫氲石相助,也能突破到分神境界。
李培诚如今已到分神境界,再在地球呆下去,除了消磨时间估计很难再有什么大的突破。当然他有紫氲石,有上好丹药药材,再加上吸星大法可吸收太阳真火能量,虽然太阳真火不是仙灵之气,不好当“主食”来吃,但总体而言这些条件加起来应该还可勉强支撑到合体期,况且他还年轻,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就算再耗个千年也无所谓。所以这些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李培诚不仅受李轩庭重托,而且还承受了他的大恩,若没有他,李培诚恐怕到如今还在那万丈洞穴之内,更勿说得了他那么多的财富。
没到分神期,李轩庭托付之事自然无需去想,如今到了分神期。这事便如根刺一般梗在李培诚的心头,难受之极。想想李轩庭这等人物都为了它丧掉性命,可见这东西对于碧云宗何等重要,说不定这东西便关系着碧云宗的生死存亡。
只是离了地球,让他如何割舍得下亲人朋友,葛门。况且外面的世界凶险难测,连李轩庭这等厉害人物都难免丧命,他李培诚虽然厉害,但却跟他又如何能比,搞不好便是客死他乡。再无望回来了。就算有望回来,这一去谁又知道需要多少年,别回来之后,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纠结啊。纠结!看着葛门上下,看看台下地柳芷芸、孙晓萱,看看台上的恩师,李培诚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都有。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物,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活生生被撕开了两半。
许久,李培诚两眼射出坚定的目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碧云宗因自己延迟不去,落得灭顶之灾什么的。就算他拥有了这一切,他也只是个懦夫,一个失信的小人。
李培诚向讲坛走去,这时众人才发现掌门人到了。
葛古停了授道,微笑着向李培诚行礼。家有家法,门有门规,师徒俩辈分归辈分,但在这等场合。掌门之礼却是少不得。
其他门人也都纷纷起立躬身高呼拜见掌门人。
知徒莫若师。虽然李培诚洒脱淡然如常,但葛古还是隐隐看出了点不寻常来。而且他还隐约感觉到李培诚似乎变得更强大了,强大到连他都心生恐慌。
李轩庭之事,整个葛门除了李培诚也就葛古知道。突然间,葛古想到了这件事,瞬间便明白了一切,伤感无法抑制地在他的心底荡漾开来。
这一走却又何时能再见面呢?
葛古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连他身后的六位捧剑童子也挥手让他们离去。
师徒两负手与背,并肩静静走在小溪边。
“看来你已决定要去月游星了。”葛古道,本是淡然飘逸,似乎看穿人间一切喜怒哀乐,生死离愁地葛古,此时却也难免落了俗,看似淡淡的一句问话却透着浓浓的伤感,整个人也似乎苍老了不少。这一刻,才让人想起这位高高在上的葛门太上掌门其实是位老人家。
“是的,师父。弟子已经到了分神期,没有理由再不去月游星。”李培诚回道,想尽量将语气说得平淡一点,以求让师父宽心,但讲着讲着,那种不舍,担忧还是无法抑制地流露了出来。
葛古拍了拍李培诚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该去的终究得去,葛门有为师在,你尽可放心,只是芷芸和晓萱你却得多花点心思陪她们一段时间。”
“弟子晓得,若弟子此去回不了了,便让二师兄接了掌门之位吧。任远和凌跃虽然不错,只是却难当此大任。”李培诚说道。
说话间不知道何时手中多了一块血红色的方形玉牌,玉牌上面无甚花纹图形,唯有中间似有缕烟雾状的东西忽隐忽现,这块玉牌名为魂石。乃是李培诚突破到分神期那一刹那,由葛古的生死明灭之道突然领悟到而炼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