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烛和赵一恺送了闻希到江砺家楼下。
赵一恺有些放心不下江砺,想要跟闻希一起去看看情况,结果一只脚都还没踏下车,就被林烛拦住。
偏他还没能理解林烛的意思,满脸疑惑“怎么了”
林烛真是恨铁不成钢,赵一恺也不想想他这个时候上去除了能当一盏高瓦数的灯泡还能干什么。
见闻希已经下了车,她压低了声音和赵一恺解释“你觉得你砺哥这种时候想看到你你信不信你要跟着希希上去他能一脚把你踢出来。”
赵一恺“”
好像的确很有可能。
反应过来的人大着胆子握了下林烛的手,讨好道“还是我们阿烛聪明,想得比我周到多了。”
闻希担心江砺,也不和他们多耽搁,提了刚在路上买的一小袋子药往楼上走。
江砺家还是年前来的,现在隔了一个多月再踏足这里,闻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路和楼层都记得清清楚楚,轻车熟路地出了电梯,闻希站在江砺家门口给他打电话。
打了三个都没人接,家里也没一点动静。
闻希心里越来越没底,心里不好的念头也越发清晰,顾不得别的什么,她开始上前敲门。
“江砺,你在里面吗”
“在的话可以开一下门吗”
闻希敲门的力道不小,很快手心就火辣辣的开始疼,可是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她迟疑了下,想着要不要把赵一恺叫回来或者打个急救的电话的时候,面前厚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闻希吓了一跳。
客厅和玄关的灯都没开,她只能借着楼道的光将门内的人打量了一遍。
江砺穿着一件纯白的短袖t恤,搭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头发看起来像是刚洗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闻希觉得他的双颊有一丝不太正常的红。
闻希皱了下眉,明明都生病了还把自己当成个身强体健的人也不知道穿厚点,不过看到江砺好好的站在门里,她总算是放了心。
江砺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闻希会出现在这里。
“希希,你怎么来了”江砺嗓音有些嘶哑。
闻希没注意江砺刚刚亲昵地叫了自己的小名,她问“你刚刚怎么半天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
“刚刚在洗澡。”
被赵一恺送回来之后江砺就去睡觉了,因为发着烧身上很快出了一身汗,江砺觉得黏腻得难受,索性去冲了个澡,结果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江砺上上下下将闻希打量了一遍,上前弯腰握着闻希的手将人带进门,然后很快将两人身后的门关上,顺手开了玄关的灯。
“这么晚来是发生什么事了”江砺的第一反应是闻希又在家里受了气,像上次一样无家可归。
“没事,就是听说你病了。”闻希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大掌有些烫人,估摸着江砺的烧还没退。
江砺怔了下,“谁告诉你的”
但问完之后他就想到除了赵一恺谁还能去给闻希通风报信,而且恰好赵一恺今晚要去接林烛和闻希。
闻希不知道江砺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刚刚碰到赵一恺听他说的。”
对上闻希湿漉漉的眸子,江砺忽然翘了翘嘴角“那你专程过来是因为担心我”
两个人隔得很近,闻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滚烫热气,她这才发现现下的气氛有些暧昧了。
闻希下意识否认“我就是顺便路过来看一下。”
她把手里装着退烧药和各种感冒药的塑料袋塞到江砺怀里,反身就要去开门,“你睡前记得把药吃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人都自己送到家里了,江砺哪里肯放人。
他将闻希买的那袋子药往玄关上随手一搁,拉了闻希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跟闻希陈述事实“我还没退烧。”
江砺自己有分寸,其实在睡前他自己就已经吃了点药,这会儿虽然还没退烧,但是整个人已经舒服很多了,估摸着再睡一觉明天早上也就差不多了。
闻希的手被夹在江砺的额头和手掌之间,两边的温度都不低,烤着她还带着寒意的手,像是能烫进人的心里。
她红着脸将手从江砺额头上抽回来,小声说“你等会儿把退烧药吃了。”
“希希,我生病了。”江砺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闻希被江砺这一声“希希”叫得脸更烫了,她甚至有种发烧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感觉。
“那你能不能留下来”江砺难得收起了他的强势,用一种近乎可怜的目光看着闻希。
闻希根本受不了江砺这样的目光。
这个时候的江砺看起来像一只受了伤的巨兽,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的舔舐着伤口,孤孤单单的。
别开眼,她勉强抓住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
“那你可以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吗”江砺顿了下,“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闻希能感受到江砺今晚情绪有些低落,她想起赵一恺说的关于江砺爷爷的事情,犹豫了好久也没能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而且之前江砺也收留过她,闻希安慰自己这完全是出于朋友情谊。
“那我就明天早上再走。”
闻希垂着脑袋,没看到江砺望着她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
得了闻希的允准,江砺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粉粉的,上面还有一对卡通的兔子耳朵,很明显是一双女士拖鞋。
但上次闻希来的时候江砺把自己的拖鞋拿给了她,明明说过了家里没别的拖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