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你也别…”
“小兔崽子不省心啊,气得我…”
“别急…回来我问问…”
一进家门,就见阿公正和两位叔伯级的人物坐在木沙发上聊天。我没想到还有客人,愣了愣才向他们颔首问好。
阿公听见声音回过头,招我过去:“棉棉过来。”他同我一一介绍,“这是你张叔,住隔壁的,你应该认识的。旁边这个是你刘叔,你小时候见过,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
张叔有印象,一直和阿公喝酒的,刘叔也有点眼熟,以前应该见过。
我乖乖叫人:“张叔,刘叔。”
张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像是赏识,又像感动,未了欣慰地与刘叔对视一眼,彼此无声交换了个眼神。
两个人自见到我后,头顶数值以一种我十分看不明白的趋势一路飙升。
就算我这个小辈讨喜,看到我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张叔笑得眼角满是褶子:“老余,可以可以,你孙子相当可以!”
刘叔也点头:“比我家那臭小子可以多了,太好啦,这下不用发愁了。”
“那当然了,棉棉长得像他阿婆,”阿公满脸自豪,“你们知道的,他阿婆年轻时候可是岛上有名的大美人。”
我:“…”
不是,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三个人聚在一起感叹了番我的长相,阿公还在背后黑了把我爸,说还好我没像他,我爸完美遗传了父母的缺点,像他不好看。
我听了半天,心中疑云愈重,就在快忍不住要问出口的时候,阿公终于将话题落到重点。
“棉棉啊,你知道止雨祭吗?”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经过文应与孙蕊的一番联合科普,也算知道点皮毛。
我“嗯”了声,点头道:“是祈求天女庇佑,岛上不要有水涝的祭典。”
据说在明清时期,岛上水涝严重,一到夏季便风雨不断,毁坏庄稼,吹倒房屋,百姓苦不堪言。知县苦治多年无法,只得带领百姓布坛纳供,磕头作揖,祈求天公垂怜,派下救星解万民水火。
可能他们心诚,如此做法几日,天上真的下来一名天女。
“天女穿着白色的羽衣,一下凡间乌云就散了,风雨也止住了,厚实的云层间透出久违的阳光,青梅屿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水涝之苦。”张叔徐徐道来,“天女在的时候,岛上永远是晴天,不旱不涝,庄稼茁壮成长,百姓安居乐业。可天女毕竟是天女啊,不属于凡间,见使命已了,她就又回去了天上。”
“岛民们怕风雨再来,没有真天女,就想办法造了一个假‘天女’,每年举办一次‘止雨祭’,抬着神轿敲锣打鼓穿过长街,赶走水患,祈求这一年平平安安,风调雨顺。这就是‘止雨祭’的由来。”
刘叔到这里接过了话头,长叹一声:“本来啊,天女两届一选,都是岛上土生土长的男孩子,十五岁一次,十八岁一次,扮相不能有辱天女是一点,童子身是另一点。这届本该是我家小孩儿的,可他…”刘叔狠狠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就给我搞了个孙子出来,气死我了!”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要安慰他还是恭喜他,只好闭嘴不言。同时心里也莫名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两人来者不善,字字句句都含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有准备,正好我和你阿公喝酒的时候他总提到你,我就想要不要来问问看,请你救个场。”张叔重新介绍自己,“鄙姓张,张水泉,是青梅屿止雨祭的统筹督办。”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抛下惊雷,“余棉,你能不能当一下这届的止雨天女?”
他的语气轻松的好像只是让我去他家吃碗面。
我怔怔盯着他,面对他一脸诚恳,简直满脑袋的问号。
大家就这样静止下来,彼此谁也没说话,大概过了十秒,我才从喉间迟缓地发出一声:“…啊?”
张叔和气地看着我,说出来的话让人一时分不清是褒是贬。
“因为我们看你的外在条件是很符合的,而且你阿公也说了,你一直忙于学业没空谈恋爱,至今也没女朋友…”
我去看阿公,阿公好似没有听清我们的谈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有时候我怀疑阿公不是听不见,他是装糊涂。分明我进来前三个人还谈得很顺畅,这会儿说听不清就听不清了?这么巧的吗?
“可我,可我再过两个月都要十九了…”我抽着唇角,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天女不是要不满十八的童男吗?”
“不是‘不满’,是‘不超过’,就是不满十八和十八岁的都可以。”刘叔快速指正,“你是正正好合适,简直是老天派来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