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我就一直趴在窗口往雁空山家看。
按照常理,我或许应该表现的忐忑一点,矜持一点,但事实是,我兴奋到手心冒汗。
等到快十点,我都要睡着,隔壁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雁空山手里勾着那只玻璃风铃,将它挂到了生着挂钩的屋檐下。随后他看了它半晌,始终没有收手。似乎他也很犹豫,不知道再次将它挂出来是否正确。
我看到了,你不能再把它收回去!
我握紧拳头,几乎要朝他喊的时候,他终于收回手,转身回了屋。
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我飞快往楼下跑去,客厅里阿公在看电视,打斗正是惨烈的时候,他看得聚精会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虽然我动作大点他应该也听不见,但我还是做贼一样放轻手脚,悄悄到门边,悄悄开了门,再悄悄溜出去。
推开雁空山家的院门,来到屋檐下,我如雁空山一般,盯着那只风铃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将其取下。
我才不管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风铃挂上的,他既然自诩是成熟的大人,就不能说谎话骗小朋友。
按响门铃,双手背到身后。仲夏的晚风毛毛躁躁的,好像晚上刚和人吃完火锅拼完酒,一路醉醺醺发着脾气走回家的社畜。边走还要边骂领导智障。
头发早就已经干了,被身后的风吹着往前,一下子乱蓬蓬地落在颊边,有些挡眼睛。
好久没剪头发,开学军训前去剪短吧。
这样想着,门开了。雁空山出现在门后,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的双眼。经过一下午的沉淀,他心情值再次恢复到了寻常的白色,不过只有68,不算高。
应该很难有人能够在他这样的逼视下维持自如吧。
我垂下眼,将身后风铃递给他。
他默默接过,这才像是收了电影票的检票员,侧身让开一人通过的空间,允许我入场了。
我进到屋里,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
雁空山将风铃随意地丢在进门玄关处,转身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