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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火焰(1 / 2)

对于郁理这点损贬,经理人表示不痛不痒,对方一向强大的精神防御壁让病号只得悻悻转移话题,把之前德川家的事跟他讲了讲。

果然,这位大佬的眼睛亮了:“虽然事情不该这么算,但你搭上了德川家这条线也是事实,如果有兴趣发展的话,你可以接触到美食圈和美术圈以外的圈子,也能扩展出更大的人脉。只要你想,德川家主绝对会给你大开绿灯的。”

“……”老板你高兴就好,继续心累地转移话题,“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家里……就是我在镰仓那边的宅子一切还好吧?”

“啊,上周我才去过,一切如常。”从郁理离开大宅开始住东京,她就拜托经理人每隔一月就去查看一番,确认大宅是否安全,对此,经理人是有些不解的,换作是他绝对不放心把那么多贵重古董丢在那里全都不管,可对方偏偏这么干了,他也只能归类于艺术家之类的古怪脾气,“不过,说到安全问题……”

“怎么了?”原本还放松着的郁理顿时心一提。

“不,正月那会儿不是有报导抓到一群专业窃贼的消息么,出事的地方就在你那宅子的附近区域,据说是警方收到了匿名报警电话,他们还没来得及作案就被逮捕了。后来我去宅子里确认了一下,有没有进来不清楚,东西没丢是真的。”他只是个美术品经理人,又不是搞侦察的,确认屋中没少东西就足够了。

“那就好,那就好。”郁理终于安心下来。

经理人见状不禁挑眉:“你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买了六本木的公寓以后不把东西全搬去那里,也省得这么提心吊胆。”

郁理扭过头,她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才特地重买的房子啊。

看她那副表情经理人就知道问了也白问,左右他该交待的事都交待完了,在留下好好休息的叮嘱和慰问品若干后就起身离去。床上那病号可以躺着,他还有一堆事要去处理呢。

病房里终于清净下来,妈妈去打电话给继父了,郁理平躺在床上就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呆,不管是德川家主还是经理人的话总在她脑中绕了又绕,之后的工作计划,未来和前程如何安排她下意识地去思考了一番,但很快又被心烦地推到一边,脑中一会儿浮现出爸爸的脸,一会儿又出现本丸的刀剑们,搞得她越来越混乱。

“妈妈……”用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郁理看着看打完电话回来的留美子眼中闪过复杂。

「郁理,我的来历你已经很清楚,如今这个局面,我和留美子……你妈妈不可能会在一起了。你应该明白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已经不适合了。」

回忆起之前爸爸对她的摊牌,郁理也只能叹气。

「藤原贺介才是你妈妈真正的归宿,至于我……可能永远脱不了不负责任这个帽子了吧。但是,我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感受到的开心和幸福都是切切实实的。你妈妈是个好女人,是我耽误了她。我很抱歉,也很感谢,谢谢她把你抚养长大,也很抱歉,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没在你们身边。」

「就让星宫海司这个人继续不存在,让她永远保留那份美好的回忆活着,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的爸爸,不,应该说四枫院朝次郎说出这番话时,语气有感叹和怅然,唯独没有不舍和留恋,那双写满岁月沧桑的眼睛已经把原因展露无疑——对于寿命极长的死神来说,人类的区区几十年,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母亲没有归宿,或许他会做点什么,可是现在她已经获得幸福,那么不去打扰就是最好的祝福。

“郁理,饿不饿?妈妈给你切个果盘。”美丽的妇人感觉到女儿的视线,走上前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她的手指轻轻探了探女儿的额头。

郁理摇头,抓住母亲的手贴上脸颊蹭了蹭:“妈妈,我爱你……”教会她温柔,教会她善良和体贴的,全是眼前的这个人啊。她要连爸爸的份一起,一直一直对她好。

留美子的心一下子软了,只是女儿这副模样对她撒娇只让她鼻头发酸:“……妈妈也爱你。”不论怎么评价,她的女儿在她心里就是真正的无价宝。

料理大师终于恢复意识的消息不径而走,一时间记者,粉丝,相熟的圈内人以及单纯只是好奇想来看看的无关人士如预料中一般全都蜂拥而来,电视新闻上又开始频频报导有关她的消息。

什么皇室人员专程过来看望啦,igo总部成员过来嘘寒问暖啦,远月集团高层集体过来探视啦,几大财阀送上不菲的贺礼啦……各种新闻层出不穷。

星宫宅的客厅里,墙上的电视也在播放有关新闻。

有拿到采访权的记者手持话筒,问完后指向病床上半卧着的当事人。镜头里的病人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化了点淡妆让她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此时正带着礼貌性质的微笑。

坐在客厅里的刀剑们看着电视屏幕神色各异,有的激动“大将终于醒了”,有的难过“主公都瘦了好一圈”,有的直接拍桌子十分不满。

“这种只能隔着屏幕看到主人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喂,那个叫夜斗的武神,别以为你现在比我们厉害,就能一直把我们困在宅子里啊!我们要出去见主人啊!”

原本只是发泄式的叫一叫,毕竟也不可能真打起来,要是弄坏了家里最后还是会惹主人生气。他们现在还能保持伪装,没让那个每月来一次的经理人看出破绽全是夜斗帮忙打掩护的功劳,让主人知道他们还追来这里,绝对会逃得更远,那还不如老实呆着。

至少她让人每月来看一次,心里明显还是挂念他们的,回来是迟早的事。

但是,等待真是好难熬啊!

“长曾祢哥哥,蜂须贺哥哥,主人什么时候才回来?”浦岛双手托腮,一脸的无聊。

“新闻上不是说了么,起码要两个月后吧。”蜂须贺喝了口茶,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张瘦弱苍白的脸,眉头微微一皱又低下头去。

“蜂须贺说的对,总要养好伤才会回来。”长曾祢拍了拍弟弟的脑袋。

“还有两个月啊……”秋田脑袋一歪,直接趴在桌上,“主君不回来,主君养的黑毛球这几天也不回来,我好羡慕它啊,可以直接找主君去。”

“我讨厌那个经理人!”博多握拳,一脸不岔,“他把主人的画全都搬走了!要不是藏刀室里的那幅没动,我们连出来都没机会了!没画在我们还怎么计划跑路?”

“那不是他要搬,是主殿要搬。而且,我们也不会走。”一期一振听到博多这么说,面苦苦笑地解释了一句,别说他们没能力,就是真的能追过去,只有把人吓跑的份。

客厅的几刃说着话,正有些无精打采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几声重物落地声,所有留守在宅中的刀剑顿时快速奔袭了过去。

到了声源处一看,就见那个夜斗神和他的神器在庭院的空地上丢下了大大小小各种包裹,眼见他们过来顿时露出喜色。

“你们来得正好,帮个忙,这些都是你们主人从地狱那边带回来的特产,把它们都找地方放好。累死我了,总算全搬过来了。”

刀剑们闻言都愣了。

“主公带回的特产?她拜托你送到这里的?”

“当然啦,不是她还有谁啊!”回想起自己被人在电话里喷得狗血淋头的夜斗不岔地撇撇嘴,要不是理亏……好吧,看在五圆的份上还是得做,“哦,对了,还有这个。”

他说着从包裹堆里翻出三只剑匣,随手一股脑塞给了离得最近的长曾祢手里,作为刀剑,意识到里面是什么的长曾祢瞪大了眼睛。

“这些……莫非是……?”

“信徒那家伙从地狱里一个三条宗近的刀匠手里拿到的刀,你们都知道的。”夜斗摆摆手,准备做甩手掌柜,“我还有事,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这个宅子一窝刀剑付丧神,哪还需要他留下来的镇宅啊。

这么想着,这个甩手神明就直接走了。

而另一头,郁理在度过观察期后,早就跟着亲妈回东京养伤去了。

其实因为在医院里长达四个月的疗养,她身上的重伤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再用灵力全力修复,只要郁理愿意,不用一个月她就能活蹦乱跳行动自如。

但是不行,做人要低调,好太快会吓到人的。

好在呆在家里的日子一点也不难熬,她每天闲下来不是打打游戏就是画画图,妈妈每天变着法用大家送来的各种补品给她做好吃的,弟弟放学回家了还能斗斗嘴,晚上还能看见一只黑毛球随机给她带惊喜。

是的,小黑自从知道她清醒了,就从镰仓追过来了,把她呆的地方当根据地,继续每天早出晚归浪来浪去的日子。

“你是旅行青蛙么?”郁理有时候也会这么吐槽,“哦,不对,你没像那只青蛙每次出门都要我给你准备干粮,都是空包袱出门满包袱进的,是更划算的旅行毛球。”

黑色的毛球妖听不懂主人的吐槽,依旧开心地出去浪。

直到有一天郁理无意中看到旅行青蛙设计者的一段采访新闻,说玩这个游戏的东瀛本国玩家不足1%,全都是外国人在玩也就算了,她这个被华夏玩家带着玩起这个游戏的本国玩家一直都跟着华夏玩家把呱当儿子养的,结果设计师说本国的玩家都把这只呱当老公养,整个人如遭雷击。

在想想出差的“丈夫”拿着她给的干粮每天背着她跟小蝴蝶,小鸟,小蜜蜂等等厮混,还拍了照片寄给她,郁理默默地把游戏卸载,从此再也不开毛球的青蛙玩笑了。

玩什么养呱游戏,养毛球多好,还会卖萌呢,哼。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郁理的身体也“如约”全好了。

“郁理,不如就呆在家里吧。”留美子知道女儿又在东京买了套房,好不容易享受到全家都在的天伦之乐,她实在不舍得孩子又去外面独居。

面对母亲的挽留,郁理其实也有点犹豫,她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再惧怕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留在这里每天腻歪在亲妈身边,说实话真没什么不好。

可是,镰仓那边……

留美子也没过分劝说女儿,看她有意动的迹象就已经很高兴了,只说让她自己考虑好,如果工作地点放在家里也没问题的话,就不如一直呆在这里,她也好照顾。

呜,好想继续当块被娇惯的宝。

由此可见,娃会懒其实都是爹妈惯出来的,郁理这种咸鱼想成功活该有一个魔鬼经理人挥舞皮鞭捻着她前进。

入夜,她躺在床上想着母亲给的选择题。

这一次地狱之行让她收获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又遇到了爸爸,听明白了当年他丢下她们的原因,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逃避行为。

她因为自己的高灵力体质幼年时期引来了杀身之祸,父亲费劲心力救活她,不惜和那位叫黑磨的堕落之神做了交易,只为了压制体内的灵力,让她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快乐生活。

十四岁之前,她是幸福快乐的。

十四岁之后,父亲被家族的人抓了回去,体内的灵力没有父亲的帮助失去了压制,悲剧差点再度重演,是她命大被夜斗救了。可从此,也变得懦弱封闭起来。

一次次的,她已经习惯了用逃避解决所有她解决不了的事。

但是,不能这样下去了。

「郁理,爸爸一直害怕你会恨我,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见面。可是有个人告诉我,如果我一直躲着,躲得太久,你可能连恨都懒得恨我,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乎了,有没有我这个爸爸根本无所谓。……如果是这样,爸爸宁愿你像现在这样怨我骂我,至少你心里还是需要我这个爸爸的。」

又一次想起爸爸的话,郁理忍不住设身处地想了想,是啊,她现在还记着爸爸,可是等她步入中年,甚至老年,还会这么一直记挂着他吗?可能会吧……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激动失控了。

代换一下,被她丢下的那些刀呢?

郁理不敢去想,她觉得自己和爸爸一样,比起他们对她说“我恨你”,更不想听到他们一脸无所谓地回应“哦,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

“话虽如此……可是,还是怂得不敢回去啊!”拎起一个抱枕捂住脸上,郁理全身都在纠结,“被说‘我恨你’也很可怕的好吗?我真的不会被柴刀吗?啊啊!好想死!”

她各种翻滚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疑惑:“什么想死?你还想回地狱长待啊?”

咻!郁理将手里的抱枕狠狠砸过去,那个穿着运动服系着围巾的神明连忙接住。

“混蛋,谁准你不敲门就进来女士房间的!”

又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小心我让日和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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