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这件事邬乔从未跟别人提及过。
更是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曾在回想起来。
本以为是在那个夏天惊鸿一瞥的年。
居然在第二年的夏天再次出现。
邬乔初三毕业后,很顺利的考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但是学费同样不菲,她妈妈早已经失去了联系,不仅再未打钱回来,抚养邬乔的责任,彻底落到了大伯和大伯母的身。
大伯母抱怨不止,这种抱怨随着邬乔即将升高中,达到了顶。
于是暑假开始,『奶』『奶』便将邬乔接回了老家。
『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没有放弃劳作。
农村里的老人,没么退休收入,又不想给女增加负担。
她在院里种了水果蔬菜,自己吃不完,就会挑到镇去卖。还偶尔从村里的代加工厂里,接零散活计。
邬乔回来后,么都帮忙做。
村里小厂的老板或许是看她可怜,又或许是知道她刚考了市里最高的高中,烦恼学费的事情,居然愿让她打暑假工。
于是邬乔便留在老家,每天忙的早出晚归。
晚六多回家,天际依旧大亮。
那天她刚到家,就见『奶』『奶』在厨房里做菜,她将拍黄瓜做好,指使邬乔说:“把这个送到隔壁的戴爷爷那里。”
隔壁的戴爷爷也是个独居的老头,只不过他是后搬回村的。
因为『性』有些古怪,跟村里人来往很。
但邬乔很喜欢他,因为他很会做木匠活,每天在自家院里干活,刨花,要不是邬乔要打工,她能从早看到晚都不嫌烦。
看看一块块木头,成了精巧的物件。
实在是很有成就感。
邬乔乖巧的端起盘,直接去了戴爷爷家,院门虚掩着,里面依旧是熟悉的刨花声。
她直接推门进去,喊了一声:“戴爷爷,我『奶』『奶』让我给您送拍黄瓜来了。”
老头就喜欢吃这个,再配邬家酿制的陈醋。
天天吃都吃不够。
但她没想到,推到院门,看见的不是佝偻而苍老的脊背。
而是一个陌生而修的背影,只见对手里拿着工具,弯腰刨花。
大概是听到了喊声,他也转过头。
彼此望着对,同时陷入怔愣。
而此刻在屋里的戴爷爷,也听到邬乔的喊声,掀开门口的纱帘,眯眯的说:“早早来了。”
邬乔捧着手里的盘,恍如做梦。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程令时。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裤,手里拿着传统的木匠工具,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连额头布满密密的一层汗。
只见他抬手,随抹去额头的汗水。
他低声复道:“早早?”
那种熟悉而又慵懒的腔调,带着漫不经心的,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邬乔,直到轻声说:“是你的小名?”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却再次那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邬乔除了愕然,便是从心头生出的铺天盖地的惊喜。
仿佛这是老天爷,给她苍白的人生中,突然送来的一份巨大礼物。
后来邬乔才知道,为么程令时会出现这里。
原来戴爷爷是远近闻名的榫卯工匠人,程令时因为慕名我国从古代便传承下来的榫卯技艺,便找到了这里。
但是戴爷爷『性』情确实古怪,岂会轻易搭理这种小辈。
他见程令时细皮嫩肉的,故想让知难而退,让他在大热天干活。
这个法未奏效。
程令时确实是养尊处优的小爷,可他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历经千辛万苦,都绝不会放弃。
说来也可,程令时来这里两三天了。
邬乔因为早出晚归,居然没跟他撞,直到今天来送东西。
“早早,你这个拍黄瓜送的及时,”老爷伸手端过去,低头闻了闻:“这味道,。”
老爷端着盘,转身回了屋里。
程令时干脆朝那边喊了句:“老头,今晚能留我吃顿晚饭了吗?你看我都在这里,给你干了好几天的活。”
“不行。”里面毫不犹豫的冷漠拒绝传来。
程令时一边摇头一边道:“这老头,抠门到家了。”
邬乔听着他说话,到现在还没彻底回过神。
还是程令时率回头,视线落在她身,似非道:“小孩,不认识哥哥了?”
邬乔摇头。
“那怎么不叫我?”程令时故打量着她,慢腾腾问道。
这时候,邬乔才小小声的喊道:“哥哥。”
这几天积攒下来的郁闷,似乎也随着一声软软的声音,消散了不。
“你家就住在附近吗?”
邬乔立即抬手,指了指隔壁:“就在旁边。”
程令时语气惋惜道:“早知道在隔壁,我就去找你蹭饭了。”
“哥哥,你么时候来的?”邬乔实在是好奇,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程令时这才说:“来了好几天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