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高俅虽恨不得将赵桓生吞活剥,但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
看着昏迷不醒的高尧辅,高俅暗暗发誓。
辅儿,再等一天!
明日就是典刑市曹,为父必定为你和你大哥报仇雪恨!
高俅猛然抬头,锐利如鹰的目光,定格在赵桓身上。
在场之人,感受到高俅散发出的熊熊杀意,无不避其锋芒,就连朱琏心中也压力甚大。
唯独赵桓像是没事人一样……
双手抱着肩膀,摆出一副“有本事你咬我”的架势。
“王爷!这是老夫最后一次称你为王!”
“明日正午,我高家与王府之间的恩怨,必有一个了断!”
“血债还要血来偿!”
“带上辅儿,我们走!”
若今日在长春楼杀了赵桓,虽能解心头之恨,但要承担的风险,自然也无比巨大。
相比之下,典刑市曹更加稳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尚且只等一天?
就在高俅准备恨恨而去之际,赵桓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高俅,你们父子可以离开,但高邸家丁要留下。”
嘶……
现场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户部子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赵桓。
这个赵桓,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高俅都要走了,还招惹他作甚!
若是把高俅逼急了,血染长春楼,现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休想抽身世外。
“王爷,求您了……见好就收吧,我还没活够呢。”
“二公子已经付出了代价,您还要怎么样?”
“你要是还不解气,我便跪下,给您再磕一个?”
面对户部子弟的哀嚎,赵桓竟然咧嘴一笑,大声宣扬起来。
“本王已经占据先机!高俅老贼与北陲边军同流合污,将朝廷拨付的三万军饷,贪下七成。”
“易州锭就在本王府邸,尔等无需畏惧,晾高俅老贼也不敢造次。”
此言一出,户部子弟和掌柜伙计,差点当场哭出来。
这种天大的秘密,您自己守着就是,说出来干毛线!
这下好了,所有听见了“易州锭”秘闻者,都成了高俅的封口对象……
殊不知,赵桓就是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这帮奸臣佞党,狗咬狗,一嘴毛。
朱琏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赵桓若是不把长春楼搅个天翻地覆,绝不会罢休。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也无所顾忌了,只管跟随赵桓,共赴生死便是!
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赵桓,高俅虽也有些措手不及,但眼神却更加鄙夷不屑。
“整个汴京,半数皆是六相拥趸。”
“任凭你如何大呼小叫,也无人敢作声!”
“想以此为要挟,让老夫留下心腹家丁?做梦!”
赵桓也不啰嗦,直接拉住朱琏的手腕,无视周遭的群狼环伺,堂而皇之的走到门口。
“本王偏不信邪!”
“汴京虽妖邪肆虐,但必有清风拂过。”
见赵桓作势开门,高俅马上意识到,赵桓绝不是虚张声势。
这厮……真有胆量,把易州锭一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论逞凶斗狠,纵观汴京,也找不出一个能与赵桓匹敌者。
权倾朝野的高俅,面对赵桓,反倒是有力使不出。
“你……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