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润离开之后,宁真便吩咐人准备热水与浴桶,让贺蓁好好洗一洗,换身干净衣裳。
“谁要你施舍我了?他们叫你一声娘娘,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
贺蓁年纪虽小,却从不与宁真客气,说话总是你你我我的,当然也不可能叫她一声阿姐。
“我跟你说话呢,刚才装好人,现在又装聋子了?”
“喂,你成了那贼人的妃,就摆上架子了是吧?”
贺蓁人小鬼大,惯会看人眼色,刚才萧景润在时,她宛如锯了嘴的葫芦;萧景润一走,她便“欺软怕硬”起来,张牙舞爪地在宁真面前蹦跶。
宁真乏了,人又病着,没有心情与她争执,自顾自躺下了。
贺蓁见状便更加气急,甩开宫女的手。
“你们是什么东西就敢随随便便碰我?如果父皇还在,你们还能这么幸灾乐祸吗!今日是本公主一时落难,待来日……”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宁真听烦了,随手将隐囊砸出。
“你也知道他死了,那就别再提了。你不去沐浴,明天白日里看你笑话的宫人更多,到时候你再想沐浴,我可不会为你备水了。你尽可以大冬天的在院子里洗冷水澡,让阖宫的人看着。”
贺蓁哑口无言。
她接触宁真至今,一直觉得她跟个菩萨似的,仿佛无欲无求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原来她也会生气。
周围的宫女们皆垂着手,不再去管贺蓁。
她们以前在宫里要么听说过,要么侍奉过贺蓁,知道她的性子,虽然如今落魄了,但难免逼急了乱咬人,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的好。
半晌,烛芯都剪过一回了,贺蓁才垂着脑袋往耳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