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拐过长廊，看到的就是在廊下独自喝茶的三日月宗近。
他对对方的印象很深刻，先不提那双充满神性与妖冶的新月蓝眸，就说对方的长相。
天下最美之刃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您是日月宗近先生吧？”艾斯看看周围，“丸先生不在吗？”
“他今日远征，后天才会回来。”三日月宗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黑发青年坐下。
“艾斯先生在这里待得习惯吗？”
艾斯没多想，顺势坐下后笑着回道：“这里很好，嗯就是不太习惯。”
“不习惯？”
“对，不是说这里不好的意思，我就是更习惯在海上漂泊的生活，冒险、自由！这就是我追求的东西。”
不知为何，对上三日月宗近那双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双眸时，艾斯忍不住想吐露自己的心声。
三日月宗近递给他一杯热茶，温声笑道：“那日艾斯先生在大广间讲的事情甚是有趣，不过老爷爷我还是有点不太理解的地方。”
“是，您有什么疑惑吗？”艾斯都没注意自己用了敬称。
明明就连卡普，他都是直接喊老头子的。
“哈哈哈，不知道会不会让你感到不快。”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艾斯先生的爷爷是海军的话，为什么你和弟弟要去当海贼呢？”
“啊”艾斯愣了下，低头看向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能说出来吗？他作为恶魔之子被世人厌弃的事情。
艾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明明在马林梵多，他最后倒在弟弟怀中时，是那么高兴自己能够遇到这些肯为了他拼尽全力的兄弟和家人。
他笑着死去，自以为与过往和解，但当三日月宗近问出来时，他还是会感到犹豫。
不过该没事吧。
就算说出来，这座本丸的人也都不会对他产生偏见和抵触。
“我我的亲生父亲是上一代的海贼王，在被海军抓到处刑的时候，他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财宝都在最终之岛上，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三日月宗近已经从艾斯之前的讲述中知道了那个世界的基本情况，沉吟片刻后说道：“心生贪婪的人都出海当了海贼。”
“是的，大航海时代开启，海贼横行，普通人都憎恨海贼王，也憎恨海贼王的孩子。”
“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不是更该成为海军吗？”
“我当时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年幼的孩子从未接受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教育。
爷爷卡普将他扔到山贼窝里后，只偶尔会回来教训他一顿。
他像只小刺猬，竖着自己尖锐的刺，偏要和死老头对着干。
你不是想让我当海军吗？我偏不，我就要当海贼！我还要当全天下最自由、最强大的海贼！总有一天，我要超越海贼王，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后来的艾斯遇到了白胡子和白胡子海贼团，找到了真正的家人和活着的意义。
*
本丸换了春天的景趣，自天守阁向外看，便能看到盛放的万叶樱和万叶樱下，不知在玩什么的短刀们。
‘咔嚓’一声，极昼收回视线，笑着看向举着拍立得的初始刀。
陆奥守吉行笑容灿烂，捏住拍立得吐出来的照片轻轻甩着，“主公刚才在想什么吗？”
“只是在听下面的对话。”
极昼索性背靠窗沿，双手随意曲在身后，金发下的双眸微微有些感慨，“艾斯经常能让我想起过去的自己。”
那些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真实的过去。
陆奥守吉行看着显出图像的照片，无论是构图还是氛围，都是一级棒。
照片里的审神者双手抱臂站在窗前，脊背如往常般挺得笔直，但脑袋却微微低垂着，额前金发投下的阴影零零碎碎的挡在那双陷入思绪的眸子里。
一种与世割裂的孤寂和压抑感透过照片，能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感到莫名的压抑窒息。
作为本丸的初始刀，陆奥守吉行是很了解自己这位审神者的。
照片上的状态在对方初来本丸的那段时间里经常出现，但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主公从来没和咱说过您以前的事情呢。”
极昼耸耸肩，“我以前可没什么值得分享的经历，都是些无聊的事情。”
“咱可永远都不会嫌主公的故事无聊的。”
“哟！”白色的鹤倒吊着出现在窗外，出阵服的金色细链轻轻碰撞着面颊，“哈哈哈，被吓到了吗？”
“出阵顺利吗？”极昼早就知道屋顶鬼鬼祟祟的气息，因此完全没被吓到。
倒是陆奥守吉行被白鹤的突然登场吓了一跳，很给面子的“哇啊”一声。
审神者让开，白鹤自然而然的从窗户进入天守阁内。
“遇到检非违使了，不过因为我们等级差不多，所以打得很轻松。”
鹤丸国永坐到桌前，拿起杯子灌了口茶水，随后眼睛滴溜溜的望见陆奥守捏着的照片，立刻抢到手里。
他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极昼，再看看照片，又看向极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