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便知道了。”
江如簇领着卉儿,才靠近江老夫人厢房,便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碎瓷声。
栀子急匆匆迎上来:“女公子,您怎来了?”
她表情惶恐,似是十分惧怕江如簇靠近老太太厢房,借行礼机会,将江如簇拦下:“女公子若是无要紧事,还是先回吧,老夫人此刻正在气头上,您进去定是要遭殃的。”
竟如此谨慎?
江如簇意外,她拦住欲说话的卉儿,在院中驻足半晌,听着厢房内碎瓷声毕,隐隐传来交谈声,这才回转。
“女公子,您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相伴多年,卉儿可算是江门之内,最了解江如簇之人。见江如簇面沉不可言,她心下越发紧张。
回到厢房,江如簇靠在榻上,心不在焉翻看竹简。
门口忽传来江如籔声音:“阿姊。”
她声音压的极低,概是不愿让人知道她来找江如簇,卉儿望着江如簇脸色,见她手中翻阅竹简动作丝毫未停,便也只当未听见门外响动,忙自己事去了。
直至夜幕四合,屋外传来脚步渐行渐远声音。
卉儿才好奇发问。
“女公子,您怎不见女弟公子?”
“难道下午老太太发脾气不是为女弟公子事。”
或许不是。
在江如簇言明之前,小白花实际并未察觉自己已身怀有孕。而她之所以在来耄仁寺路上那样放肆高调,本心应是想告知家中众仆从,便是犯了错,她依旧是江家二小姐,只要有江安在,哪怕是老太太,也奈何她不得。
可她不知晓自己怀孕,并不代表,近段时间殷切关注她的老太太也不知晓。
既江如籔怀孕事,在江家已尽人皆知,那能让老太太连发脾气都这般谨慎的,必然是旁事。
江如簇冥思苦想,她直觉漏掉了什么东西,却始终抓不住关键。
耳边忽传来卉儿哎呀呀叫喊声:“女公子,屋里这么暗,您先别翻书简了,仔细眼睛受不住,等奴点亮灯,您再接着看。”
电光火石间,江如簇终于抓住一个最重要信息。
她呆呆望了卉儿手中火折子两眼,唰的起身,一言不发疾步朝厢房后罩房去。
卉儿丫头先是一愣,接着急匆匆抱了江如簇月白色大氅,追上去,嘴里还不住嘀咕,女公子是怎么了,怎一进耄仁寺就怪怪的,说的话怪,做的事也怪,哎呀呀,您走慢些,让奴给您披上衣服,您身子刚好,仔细着凉。
为接待江家人,耄仁寺特将整个南院厢房腾空了,专司给江家使用。
江老夫人带着她与江如籔住进东边三间厢房,西边则挤着随她们一同来的众仆从。而一行人所有行囊物品,皆被压进了后罩房,由两名力壮中年守着。
见江如簇踏夜而来,两人吓了一跳。
“女公子,您怎深夜来此,可是漏了什么东西?”
江如簇倏然一笑,语气淡然:“祖母吩咐吾来检查一下随行的贵重物品,以防发生疏漏。”
二人闻言,脸上皆露出一副紧张警惕之色,相互对视一眼,道:“女公子说笑了,后罩房中不过是您与老夫人和女弟公子的行囊衣物,及日常惯用物件,何来贵重之物。您怕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