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璃一听到夙怀骁这种兴师问罪的口吻,火气就从肺腑直冲头顶。
“骁王爷是想问我弹奏的曲子吧?那是我前两日在书房内室中看到的。”
她坦然地交代,语气却透着淡淡的阴阳怪气。
“只是没想到这曲子来历不凡,还无意间刺激到了您的旧情人,真是抱歉。”
夙怀骁眼皮抽了抽,“什么旧情人?”
“难道不是吗?”安玥璃意味深长地望过去,丝毫不惧对方阴沉得像是要吃人的神情,“王爷别告诉我,她只是你的妹妹。”
“……”
夙怀骁磨了磨后槽牙,说不清胸中的恼怒与憋闷感从何而来。
他既想掐住安玥璃这张漂亮的脸蛋,让她闭嘴;又想解释清楚自己与白飞瑶的关系,让她不要误会。
“龙虎军的战歌,乃是本王与白子胥共同谱写。”
“所以说,白飞瑶的兄长白将军,就是那个让王爷封琴的知己。”
夙怀骁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安玥璃见他这副默认的样子,冷冷哼笑出声。
“难怪白飞瑶第一次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是觉得我抢了她的男人,才做出这些争风吃醋的蠢事。”
夙怀骁剑眉之间拧出川字,“休要胡言。白子胥过世前,本王曾答应替他照顾胞妹。”
安玥璃闻言简直都想翻白眼了,居然还是个托孤的狗血故事。她都忍不住想问一句,白飞瑶那时是还在襁褓中吃奶吗。
“既如此,王爷为何不信守承诺?”
夙怀骁猛然抓紧了扶手,神情凶狠。
“你说什么!?”
“答应了要照顾知己的胞妹,至少应该娶进府里来吧,怎得好让人家在梦丹楼寄人篱下。”
夙怀骁被她嘲讽的语气刺激得呼吸加剧,连伤腿都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闭嘴!这不关你的事!”
“这当然关我的事!”
安玥璃倏然炸毛,就像被人侵占了领地的小狐狸,伸出利爪准备作战。
“我去竞选医女是为了替母亲求药,白飞瑶几次作妖坏我名声,归根究底是因为王爷。难道我连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
还是说相比起令白飞瑶伤心,王爷宁可牺牲我的利益。”
“安玥璃,你放肆!”
夙怀骁重重拍响轮椅的扶手,充满威严的呵斥声震得车厢都抖了三抖。
两人斗鸡似地对视着,谁也不肯屈服。
片刻之后感到眼眶发酸的安玥璃,突然觉得荒谬又可笑。
“我与王爷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在外人眼里却是荣辱与共的。
请王爷扪心自问,是不是做到了像我处理尹淮之那样,处理你与白飞瑶之间的关系。”
夙怀骁眼皮突突直跳,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的时候,小腿处传来的剧烈刺痛却打断了他的思绪。待他咬紧牙关缓过这一阵疼痛时,安玥璃已经走了出去。
此时马车已经悄然停靠在了路旁。
驾车的车夫因避嫌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江辰独身一人站在不远处,满脸担忧地望过来。
安玥璃也不用人伺候,干脆利落地从前室上跳了下去。
她走得潇洒,头也不回。
待到江辰返回的时候,还能听到夙怀骁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