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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1 / 4)

静夜将一切声音无限放大。

寄月紧紧锁着眉,长睫沾泪,天穹的明月晃得人眼花,只好将目光落在屋檐上,梁上的榫卯严丝合缝,构造精妙绝伦。

不知要倾注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才能建成这美仑美奂的近江阁,难怪要上这九层高台,还需带一块刻着“过”字的玉佩。

有个轻柔的东西拂过她的颈侧,定神一瞧,原是祁凌玉冠上的束带。

静夜无风,但那玉白冠带却来回轻晃着,时触时离,像有人拿了根羽毛在她脖颈处挠痒痒,寄月不由“呀”了一声。

玉带停止飘动,身上也忽地轻快了。

原是祁凌撑起双臂,正居高临下凝视着她,薄唇微红,眸色幽深,像不知餍足的饕餮,要把人的神魂整个吞掉。

他的下颚紧绷着,竭力的忍耐使棱角变得锋利。冠带晃动得更厉害了,祁凌额上悬着的一滴汗,也终于挂不住了,掉落在寄月的眼尾。

恰好她目光楚楚可怜,那一滴汗看起来像是流下的泪。

祁凌拭去了那滴“眼泪”,轻吻着她飞红的眼角,“别哭,下次不会再丢下你了。”

寄月没有余力去思考他的话,她紧紧抓着祁凌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蓝色的绸缎似乎快要被她抓破。

此刻她眼里一片茫然,有些像在驿站那日,远远望见,她孤身立在黄昏之下,便是这般迷茫。

那会二人初识,起初他以为那只小猫眼里的惶恐是因为心虚,甚至起过杀意。

谁知那小猫,被他这和兄长一模一样的脸迷惑了,误以为这是旧主,把他别有用心的相助当成了善意的庇护。

祁凌一时兴起,一面护着她,一面嘲讽捉弄,明明大夫人死后,陈府已树倒弥孙散,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逃出。

但他偏偏起了捉弄之意,要挟周管家把笼门关上,只留了一条缝,而后他拿着一条小鱼干,诱使那只家猫逃出铁笼。

时日渐长,那只猫越来越依恋他,祁凌却觉得事情越发脱离掌控。

方才在街市上,他陷入过纠结,习惯了在僻静的暗处,他不愿自己沉溺于人间灯火,便想着不如放任她走丢。

可当她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他才意识到,对她是弃是留,已然不是他能控制的。

祁凌发了疯般,恨不能撞碎这轮明月,揉入骨血之中,彻底占有。

肩头贴上冰凉的几案,激得寄月睁开了眼,瞧见上方皎洁的明月。

小时候阿娘说,每年中秋之夜,月亮里住的神仙便会出来。

这是在近江楼的九层高阁之上,离皎皎明月最近的地方,眯起眼睛细看,还能看到圆月上斑驳的黑影,竟真像阿娘说的那样,有一株歪脖子桂树,还有仙人居住的广寒宫,兴许那仙人此刻正俯视人间,把高台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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