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成仁做好了应对俞子涵的心理准备时,俞子涵话锋一转,看向陈七郎沉着一张小脸道:“陈七郎,是你故意偷了我书桌上的作业,模仿上面的笔迹写下那张纸条陷害我的罢!”
陈七郎顿时吓得眼睛都要抖出重影了,拼命摇头,“没有!我……我没有……”
“若不是你,你怎会那般肯定有那么一张纸存在!又那么肯定纸上的文字是我的笔迹!”
俞子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陈七郎的话,那明明不高的人儿此时看起来竟有八尺高,“方才宋祭酒说,作弊对学子来说是大忌,诬陷别人作弊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大齐律法有言,诸诬告者,各反坐!即用被诬告罪名的刑法惩罚诬告之人!
你要庆幸如今不是科举,科举作弊者,施杖刑,并流放三千里九年。
但你我都是国子监学子,国子监有自己对学子作弊的惩罚,发现作弊者,立即逐出国子监,并终生不得再进国子监学习!
宋祭酒,我说得没错罢?”
杖刑、流放、逐出国子监……
陈七郎只觉得那一条条罪名仿佛炸药包一样在他头上炸开,他是彻底站不住了,就要瘫软在地,幸好站在他旁边的南平郡王府侍从扶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狼狈到底。
围观众人却是被俞子涵这几句话惊住了。
这俞小郎君竟然连大齐的律法都那般清楚!一般的学子不会看大齐的律法罢!他到底看了多少书,脑子里有多少学识!
郭青芙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暗暗感叹,若不是阿青回来了,子涵还不知道要被埋没多少年!
也难怪先前国子监的博士每每提起子涵,都那么恨铁不成钢!
这么一对比,她更想把她家那个臭小子塞回肚子里重造了怎么办!
宋祭酒撸了撸胡须,看了陈七郎一眼,叹息道:“俞小郎君说得没错,国子监确实有这条规定……”
他话音未落,陈七郎就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嘶吼着道:“宋祭酒!不是我!诬陷俞小郎君的不是我!”
薛成仁的心猛地一咯噔,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大喝道:“陈昌辰!”
但已是来不及了,陈七郎瞳孔地震地厉声道:“是薛三郎今天诗会前找到我,让我配合他诬陷俞小郎君!他还威胁我,说我若是不答应他,他……他就要在国子监里联合别人排挤我欺负我,我是被迫的!
他说他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失败!那张纸也是他弄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在方才前根本没见过那张纸!否则……否则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上面的字迹根本不是俞小郎君的呢!
我真的借过俞小郎君的文章看啊!但薛三郎嫉妒俞小郎君,对他的文章从来都不屑一顾,才会连他的字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修道堂的学子都知道啊……”
“陈昌辰!”
薛成仁急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别想诬陷我……”
陈七郎完全失去了理智,战斗力比方才高了一倍不止,“我怎么诬陷你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身边的小厮也在,他可以作证!你还得意洋洋地跟我说,这次诗会的题目是你买通南平郡王府一个小厮得来的,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套出了那个小厮的名字,这件事是不是你一力主导的,把那个小厮叫来一问便知!”
薛成仁这下脸上是完全没有血色了,踉跄着往后退,只晓得不停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