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渴求长生,那一定相当怕死吧?”
楚夭将那一团咆哮嘶吼着的血肉踩在脚底下,手中的小刀灵活无比地转动着,三下五除一便顺着纹理将肌腱解离割裂。黏腻的血肉发出咕唧咕唧的噪音,期间还夹杂着锐物刮擦石面时刺耳的嘶声,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的阴森诡谲。
“还真的只是一团肉。”脸颊上被滋了一丝血的楚夭诧异道,“没有心肝肺,也没有脑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些夜晚中肆虐的百足,都是蛰神的眷属。”兰因抱着刀,抬头朝着塔顶望去,“那些被它们寄生的人会被百足分泌出来的一种粘液逐渐改造,他们的血肉会维持一种活性,身体也会一直处于巅峰期而不衰落。但长期以往,他们的脏腑与脑囊会逐步溶解,变成这般模样。”
“乌巴拉寨的寨民都是这样吗?”楚夭抛下那团已经不再蠕动的血肉,随手丢出一张火符将其焚化成渣。
“寨民还处于被寄生的初阶,除了不正常的活性以外,他们姑且还能被称之为‘人’。”兰因转身,看着寺院中岔分的圆形拱门,“寺院里总归会有还能保持理智的祭司,你左我右,杀穿后再来汇合,如何?”
“甚好。”楚夭抛了抛手中的匕首,“神子呢?他们的神子也是这种怪物吗?”
“不是。神子江央是当年追随雪山神女主祭的后嗣血脉,邪祟魔物无法在他体内寄生。”兰因道,“他不过是一具被摆放在明面上的傀儡罢了,乌巴拉寨变成这般模样,背后必定另有祸首。”
“你知道得不少。”
“我也是刚刚知道。”
“你最好是。”楚夭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的眼中藏着一丝毒辣,“图南没事是最好的,她若是出了事,这里没人能逃得掉。”
楚夭说完,转身便朝着左边的拱门走去,兰因看着她的背影,也一言不发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三人组成的联盟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三人间彼此都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今作为枢纽的图南不在,这个联盟便也立刻分崩离析了。
没过一会儿,寺院的里间便传来了相似的嘶吼与凄厉的尖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