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元祎去见方思宁。刚到门外,就见几名婢女凑在门口,正嬉笑窃语。她有些不解,清嗽了一声,示意她们收敛。婢女们立刻退到一旁,行了万福,尊道:“姑姑。”
元祎摇头一叹,也不多言,径直进屋。刚跨进房门,便有葱花和香油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疑惑着走进内室,挑起珠帘,而后,见着了令她无语的一幕:
方思宁坐在软榻上,正替跪在她身前的陈慬上药。
见元祎进来,方思宁抬头就笑:“姑姑早。”
元祎答应了一声,冷着脸走过去,低头看了陈慬一眼。
他跪得恭谨,头虽抬着,眸却垂低,全然是一副任由摆弄的温顺模样。
方思宁端着药盒,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涂抹。
“姑姑下手也太重了。”方思宁的语气里满是娇嗔,如此说着,“这么漂亮的脸,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好?”
明目张胆的宠爱,直截了当的偏袒。
唬谁呢?元祎冷笑一声:“陈首领武艺高强,不想挨打,还手便是。”
此话一出,方思宁上药的动作顿了顿。她扭头看着元祎,有点委屈,
元祎双手环胸,冲她挑了挑眉,毫不相让。
两人正僵持,却听陈慬开了口:“元护卫言重了。属下岂敢。”
元护卫?
听得这个称呼,方思宁和元祎同时转头,惊讶地望向了陈慬。
因方思宁只叫“姑姑”,全府上下便也都跟着叫,倒是把元祎的本职都埋没了。没想到,这正儿八经的一声“护卫”,竟是从他口中喊了出来。
元祎的神色登时柔和了许多,应了他一声:“好说。”
方思宁更惊讶了。
这时,陈慬又道:“郡主,属下院中尚余些事务没有处理,请容属下稍去片刻,再来听命。”
方思宁点点头:“去吧。”
陈慬起身,又向元祎行了一礼,躬身告退。
“还挺有眼力。”元祎看着他离开,评价了一句。
方思宁赞同地点点头,又端起了一旁的馄饨,舀起一个送入口中,满足地咀嚼。
元祎看在眼中,问道:“这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