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查旧党,要从私盐入手。”他当初,就是为了探查旧党,这才接触了私盐,后来才步步沦陷。
姜扶光脚步微顿,一语不发地离开。
范寺卿连忙迎过来,看着暗卫手里捧着一个宝盒,连忙低下头:“下官送您离开。”
盒子里装的,是承安侯隐藏最深的机密,绝不是他可以肆意窥探。
也许长公主早已心知,这才刻意避人耳目,悄悄前来见承安侯,没有惊动任何人。
姜扶光颔首:“今日之事还请代为保密,权当我今日没来过,有关承安侯的一切,还是照旧。”
范寺卿连忙应下,引着长公主从一处角门离开,一辆低调的马车,就停在后巷阴影处。
姜扶光上了马车,紧绷的身体,甫一放松,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正泛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蚀骨寒意。
原因无他,是因承安侯提供的线索虽然多,可大多杂乱,始终缺乏了一些关键信息,所涉之人,遍及朝堂内外,可始终缺少一些关键的人事,这也让她彻底认清,旧派残党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抬眸看向桌上的宝盒,看似掌握了很多线索,却千头万绪,想要探查是千难万难。
承安侯说的对,以她如今对朝堂的掌控力,想要调查旧党无疑是痴人说梦,稍有不慎,就要打草惊蛇。
姜扶光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浓浓的疲惫。
为何在拿到承安侯的口供后,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甚?
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旧派残党背后隐藏的真相,或许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残酷。
那一切都不是她现在能接触到的。
姬如玄握了握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他取了一旁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姜扶光心中发颤,她眉目低敛,眼睫也不禁颤了颤,马车里静了片刻,她抬起头轻笑:“其实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
是呢,她从五岁,就看了《俞氏列传》,看到了俞氏惨烈的下场,仿佛看到了戚氏的明天,如今外祖父身体康泰,阿娘病体痊愈,承安侯下狱,林氏去了水月庵,太尉府没有了掣肘,戚家军也好好的。
“从你来到我身边,一切都在变好的。”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