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兴帝面色平静:“你疯了。”
林氏癫狂大笑,宛如一个疯妇:“你废了我,是不是还想改立戚思穆那个贱人为后?”
“你休想!”
“我是皇后,戚思穆那个贱人,一辈子也别想爬到我的头顶上,她这一辈子,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
“戚思穆,哈哈哈,”林氏疯疯癫癫,满屋子乱晃,“对了,戚思穆呢,她人呢?”她的眼睛四处乱瞟,冲到龙榻前,歇斯底里的尖叫,“戚思穆在哪里?你把她藏哪儿了?把她交出来,把那个贱人交出……”
“你永远也找不到她。”南兴帝冷冷看她。
“到现在,你还要护着那个贱人,”林氏大吼大叫,“你说,那个贱人在哪里……”
“住口!”听她口口声声,贱人贱人地叫唤,南兴帝勃然大怒,猛然直起身,抓起矮几上的茶盏,遽然砸向林氏。
茶盏砸到她的额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林氏尖叫一声,捂住剧痛的额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她拿下手,低头一看,满手刺目的红,令她尖声大叫。
鲜血刺激林氏发狂,她红了眼睛,扑到龙榻:“诏书在哪里?戚思穆在哪里?”她尖声逼问,一张脸扭曲狰狞,十分骇人,“快把诏书给我,把诏书交出来……”
“放肆,”张德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扯她,“你这个疯妇,休要对陛下不敬……”
南兴帝又咳了起来,鲜血从口鼻涌出:“你以为,姜景璋这就赢了?”
“可笑!”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你们平白背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荣郡王做了嫁衣。”
南兴帝笑得有些讽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荣郡王?
是他勒令昌郡王在府中反省,杀了一批宗室成员,却仍然无法阻止渐渐失衡的朝局,觉得不对劲,命羽林卫将宗室上上下下清查了一个遍。
就在两日前,发现了一个惊天密闻。
荣郡王是已故先皇后之子。
是先帝唯一的嫡子。
许多年前,他还是庶长皇子时,因为从小就没了母妃,养在先皇后宫中,先皇后无子,与他不说‘母子情深’,却也算是利益一致。
他身为庶长子,又有先皇后的支持,无疑是所有皇子之中,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之人。
他若是登上皇位,先皇后就是皇太后。
可是,随着他年龄增长,先皇后却待他十分厌恶,他始终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
哪怕他登基之后,也一直没弄明白。
直到现在,他得知先皇后有自己的嫡子,才明白,于先皇后而言,后宫所有的皇子,都是她的敌人。
因为他最有可能登上皇位,所以先皇后最厌恶的就是他,最防备的人也是他。
先皇后一方面故意打压他,让他渐渐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
一方面又故意保他,将他竖成活靶子,成为所有皇子的眼中针,肉中刺,暗暗挑动皇子们争储夺位,斗得你死我活,想要坐收渔翁得利。
而他,在不知情之下,被先皇后利用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算起来也有三十余年。
南兴帝笑容悲凉:“荣郡王是先皇后之子,他持有先皇后的懿旨,能够向天下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