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张巡翻过身去,跪伏在地上,拳头用力锤着地面。
“我算什么爱民,一个逼人**,逼人**肉的恶鬼,算什么爱民啊!!!”
好几个士兵当众哭出声:“经略,这不是你的错!”
张巡大口大口喘气,又不停咳嗽,咳出血来,模糊了掌中细纹。
他这么想,他也这么悲鸣:“如果我能想出其他办法获得食物就好了!如果我能像之前那次断粮一样,带着你们把敌人的粮食抢走就好了。”
张巡双手颤得拿不住刀。
他想哭——这一刻,泪水糊满脸。
如果他没有亲近这些百姓就好了,此时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南宋末年。
牢中。
文天祥听着牢狱之外,落雨声淅淅沥沥,他在轻声念:“为张睢阳齿……”
这一刻,认识张巡的,不认识张巡的,都因他而震撼。
皇帝和太上皇在勾心斗角,周边守将皆是心思诡谲之徒,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笨蛋一样,坚守着江、淮的保障,心中念着巨唐,堂中挂着李隆基这个开元天子的画像,又是**肉,又是浴血奋战。
“邓国公,你可知道……”安史之乱平定之后的时间点,颜真卿称呼着张巡被追赠的爵位,双目哭到赤红:“睢阳周边那些守军都像看一个玩笑一样,看着你守城到睢阳城破。你可知,你死后才三日,援军就到了。”
你可知道,睢阳城破的第十日,大唐就将东都洛阳收回,叛军再也无力南下,而大唐亦逐步将失地收回。
你可知道,正是因为睢阳长期牵制了叛军十几万兵力,使叛军无法分兵,才得以减轻其他战线的压力。
你可知道……睢阳有你的庙宇,百姓多入,香火不息!
*
而这些,张巡确实根据天幕给的后续知道了,可是,他并不高兴。
因为他同时也知道——
“巨唐……没有回来?”
这一句话如此刺耳,刺得睢阳百姓低下头,弯下腰,捂着小腹吐了一地。
“呕——”
为什么!
他们想质问,却狼狈地扶物大呕,痛苦到说不出话来。
初时,看到自己被吃,若说不怕、不怨、不恨、不悔,是假的,但怨憎恨之后,又嗓音粗砺地笑。
看,我们虽为小人,却也能救大唐。
但现在,睢阳百姓在痛哭。
巨唐,回不来了啊。
我们的牺牲,并没有让那个上国回来。
“大唐……”
想到天幕画面中,一处处守将拒绝的嘴脸,还有昔日圣天子再一次放弃百姓——上一次是为生命抛弃长安,这一次是为权力,抛弃睢阳。
心脏好像被不停挤压,酸水下滴。
他们拉着同乡,绝望地询问——
“是不是放弃我们了?”
同乡无法给出回答,同乡浑身都在哆嗦。
是恐惧,是愤怒,也是——
被国家背叛后的委屈。
叛军笑出了声。
天助我也!
李世民只是在感觉到大舅子长孙无忌靠过来时,将手递给他。
他们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自己想躺的地方,静静地等待腐烂。
什么陛下?
“是太宗陛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