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守宫过去开门，随着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进入院子里，优雅走到卜婧身边。
“卜姑娘。”她道。
卜婧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紫色衣裳递给她，“这是遣后院女工娘子坐的，你看合不合适。”
艾静婷垂眸看手中衣物，制作衣裳用的料子很好，色也是富贵的紫色，她很喜欢，于是点头道：“我很喜欢。”
“那就好，不合适可以到后院进行修补。”卜婧提醒她。
“好的。”
艾静婷目光闪了闪，手指放在裙摆上，眼睛游移不定，抬头打量她的院子，似乎准备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卜婧察觉，率先问：“姑姑还有什么事？”
艾静婷扭捏一下，语气带着迟疑，还有些羞涩：“我来这里时并未多拿金银软细，不知姑娘这里……”
“这些好说。”
卜婧截断她的话，手伸向荷包，把荷包袋子从腰间解下，放到她手中，“姑姑拿去用吧。”
艾静婷愣了一下，眼中隐隐露出不悦，敢打断她说话的人，卜婧是头一个。
忍住心中的不悦，她掂掂手中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应该放了不少银子，比她准备出逃事宜时带的多了不知多少。
微微对卜婧侧目，她收起银子笑道：“你这院子不错，比上官教习的院子不逞多让。”
能进入五院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是家中有人脉，就是本人有非凡的本领，这些学生来这里是来进修、来镀金的。
尤其是文儒两院中外放几任的名家大儒，在这里教授学生桃李满天下，其实早已获得进入翰林做官的资格。
他们不急功近利，在任期里安稳教授学生，在这里获得独一无二的敬畏与尊重，几乎是天高任鸟飞的自由。
艾静婷这番话是对卜婧身份的试探，也是对柳双颜待卜婧态度的怀疑，如果他们师徒关系极好，她就要做些准备了。
卜婧淡淡一笑，笑容并未到达眼底，“我这里就是门面精细了些，让你见怪了。”
卜婧没有深想艾静婷这句话的意思，艾静婷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对话，只能告别卜婧回去。
回到客房换上新衣，她觉得身上衣服上的余料有些繁琐，像是成衣铺中的衣裳。
回想卜婧那身衣衫上细密的针脚与精致的刺绣，艾静婷不满道：“怎么这么粗糙？”
这也太怠慢了！
想着，她眯了眯眼睛。
……
卜婧院子里，守宫打开门接过女工娘子又送来的几件衣裳，转身走到泡桐树下。
枝繁叶茂的树下，卜婧双目无神盯着残卷，五根白葱手指在琴上抚动，满面神情像入魔失了神一般。
远远看去，宛如一座没有生气的陶瓷傀儡。
“小姐！”守宫看到，高声唤了一声。
好在卜婧还有意识，守宫一叫她便惊醒过来，手指失去力气落在琴面上，锋利的琴弦瞬间划破了几根手指。
轻轻把手移开，血珠顺着琴弦一点点滑开，形成一条丝，卜婧在口中吮吸去掉鲜血，再拿出来时，血迹不见了，那里是一片光滑的皮肤。
卜婧盯着那里。
“小姐？”
卜婧看着守宫，守宫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