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婧对别人的态度很敏感，感觉到这位师姐身上的排斥，她忍不住后退几步。
片刻的不适后，她默默站在这位师姐身后，接过要搭的旗帜做一些固定事项，帮起忙来。
她默默做了一会儿，不远处古皖余与洛白起他们一块坐到首席位置上，负责管理这里的人看到了，忙起身相迎。
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卜婧专心做自己的事，直到灯会开启前的一个时辰，一个人偶然经过她，又停在她面前。
卜婧抬眼一看，淡淡一笑说道：“师娘，您来了。对了，先生呢？先生来了吗？”
何师娘笑了笑，打量她几眼笑道：“你长高了，更有姑娘样儿了我是一个人来的，他正在那边管新来的学生呢。”
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揽卜婧的手臂，拉着她往东绫阁那边走去。
“热了吧，跟我来”
卜婧任由她拉着自己，没与身后的人打招呼，现在灯会已经快开了，许多人陆陆续续来到这里，人变得多起来。
乐院的弟子已经在座了，古皖余坐在前方满面春光，其余弟子默默坐在他身后，听着前面几位师兄高谈阔论。
看到卜婧被人拉开，古皖余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这种地方人多杂乱，他见那位妇人拉着卜婧往东绫阁方向去了。
被拉进东绫阁搭建的小屋，卜婧坐在桌前，看着何师娘从盘子里抓起一把红红的杏和李子往她衣兜里塞。
直到带着寒气的杏接触到她的手，卜婧才微微回神，温和地笑道：“师娘，我不热。”
“那就多吃点”
何师娘以一口绵软的江南女子语调说道，边说边拿出她做的点心放在卜婧面前。
“谢谢师娘。”
卜婧笑着拿起点心，这是桂花糕，太甜腻，她吃了一个便吃不动了，抱歉地放下了。
何师娘见到，眼中划过一丝担忧，焦急问道：“是不是中了暑气？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立夏后，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这些天天上总也不下雨，行走在外面，没走几步衣服就会黏黏地粘在身上。
“不是的。”
卜婧摇头，为了不让师娘担心，她把手伸向一旁盘子里的白面饼，饼里面加了许多胡麻油，面上还有一颗颗芝麻。
见她小口咬着饼，何师娘脸上泛起笑意，轻骂道：“外面那样热，那些教习还让你们干活，你在这里多歇一会儿。”
她心里没有“功成名就”的概念，她只觉得卜婧之前在东绫阁没有做过重活，现在却在这里的日头下被驱使，有些心疼了，他们之前哪受过这种委屈。
卜婧点头，此刻坐在这里，她突然有种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感觉，仿佛她还在东绫阁，还是那个满怀憧憬的丁堂学生。
几口吃完手中饼，卜婧叹了口气站起来，到门前张望的何师娘闻声走过来，把一些洗干净的野酸枣往她手中塞。
“这个甜，你肯定喜欢。”
“太多了，我装不下了。”卜婧两个口袋里已经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