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月后,守宫得到了公子的“回信”,挂念着小姐,公子千里之外取鸦首级。
天院一个抚须老头从此夜夜在后山清理乌鸦,遇到哇哇叫的就用弹弓打下来,此后卜婧窗前再不见月落后的“乌”。
守宫心里稀奇着,就又见小姐寄了一封信,信上的诗是这样写的:
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
守宫琢磨了一会儿,这诗的意思是草丛里聚集了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兽,连狐狸也在枯掉的树木面前哀鸣。
前几日小姐入深山,在襄阳北段下山路上发现了一只白毛狐狸,不只是饿还是怎的缘故,竟然冲小姐吱吱叫。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了,公子看到这诗的反应是?
不过八九日,一只洛阳纯正的黑狐狸被人送来,送来是很小一只,一看像是家中养的,但也可能是从山中抱的小狐狸。
小狐狸送来时卜婧高兴了几天,围着它转了一下午,后来更是亲自抚养,每日傍晚放到山上去溜,形影不离。
“公子真关心小姐,千里迢迢送来这只小东西。”小姐喜欢的东西守宫也很喜欢。
卜婧笑道,这小狐狸让她爱不释手:“他这样有心,我该为他准备些礼物。”
守宫思量一下,她考虑十分缜密,心细道:“您过几日不是要随上官教习进北山寻草药吗?不如那时选吧。”
她考虑过,金银珠宝之类公子不一定喜欢,古籍字画这些公子有兴趣,却不偏爱,要说公子喜欢什么,她猜不出来。
她猜小姐用心选的,公子总会有兴趣,后山有珍贵草药在山中,小姐随意选几味,公子便会知道小姐的心意。
卜婧来了兴趣:“你说,怎么个选法?”
“您可以这样……”
守宫细致地分析道。
听完她的分析,卜婧愕然摇头,坐如针毡:“你这想法言过其实,进入北山的不止我一个,那时其他人一拥而上,我怎么能挑到好东西?不如我这几日早些入深山,神不知鬼不觉把好药草挑出来好了。”
守宫斩钉截铁:“不可以,您不可以去冒险。”
小姐识草药不全,在山上遇到过紫色曼陀罗,那时不认识闻过不算,之后还拿回来做蜜,辛亏她心细发现挑出来了。
曼陀罗作用是制幻,若小姐遇上有毒的,无意吃入腹中或是碰了,秦川公子也不在,她恐怕这辈子见不到小姐了。
“那……”卜婧迟疑,“要不我猎几只鹿,给哥哥片汤?”
她在后山见过鹿,不知道这个时节是不是钻进深山了。
守宫再次摇头,小姐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有时甚至意外的朴实:“这办法好。”
“那你怎么摇头?”
“我在想小姐怎样猎鹿,猎刀能把一头鹿分割成能够拿回来的分量吗。”
对于卜婧的小胳膊小腿,猎鹿有些难了。
“那你是同意了?”
守宫仔细想了想,她接下来的解释明白无误:“您既然不想太过惹人注目,又需要寻找少爷喜爱的东西作为礼物,上山猎鹿的确是可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