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与朱雀将军，同个时代的人，甚至是挚友。
他太清楚这封信意味着什么。
再联系上最近传来的江东情报，可以说，江东已经彻底的从大唐脱离出来。
不是一个城，也不是一个群，而是一整个州郡。
江东…整个江东，都对那个男人，有着几近疯狂的追随。
哪怕那个男人渺无音讯，只要上面给他们一点那个男人的信息，他们都会，炙热追随。
他太清楚，太清楚了…
“最不想成为敌人的敌人，最终，还是成为了….”
李孝恭怅然若失，久久也无法平静。
“将军？”
又是几声呼喊，李孝恭这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抱歉。”
李孝恭道了声抱歉，接着叹气道：“我问你，假如有一天，白虎将军成为你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斥候微微愣住：“白虎将军，他是我们幽州守护神，怎么会成为敌人？不可能的！”
他出身幽州，受白虎将军庇护长大，对白虎将军有着炙热的信心，那个将军，定然不会成为敌人。
李孝恭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伱下去吧。”
“是！”
斥候领命退下。
在他走后，李孝恭不禁叹气：“白虎，你竟然成为了大唐的敌人。”
“想想也是，毕竟….你家殿下，是被陛下送走的。”
信中，说了白虎将军于辽东城战场出现，可以确定白虎将军，是为炎国出战。
白虎将军….
于整个幽州而言，都是意义非凡。
就像刚才的士兵，问他毫不犹豫都说不可能成为敌人。
李孝恭不确定，假若这消息传到幽州军营中，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他不确定，也不敢赌。
所以李孝恭打算把这消息隐藏起来，暂时不公之于众。
“炎国，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
“杨宽，又是何人？能让白虎你都投于麾下，你会为你家殿下，复仇大唐吗？时间，又是多久回来？”
李孝恭眼眸闪烁，越发觉得炎国这个神奇的国度，不容小觑。
甚至….
比高句丽，吐蕃，都要更加可怕！
而在下午时分，李孝恭又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你说什么，那些偷偷离开的百姓，都去了炎国？”
李孝恭错愕至极。
最近，由于大唐境内出现蝗虫危机，虽然朝廷在努力救援，开仓赈灾，但是今年幽州的收成怕是要没了，可以预见还是会饿死不少人。
往年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也会有不少百姓逃离大唐，他们的去向….或许是投靠高句丽，或许是投靠梁国等等。
而其中投靠梁国的比较多，毕竟那是萧皇后与她孙子执掌位置，是大唐外唯一汉人国家，所以去得最多。
鉴于这种情况，今年蝗灾出现时，李孝恭就已经预见北境的未来，会有不少人逃离大唐。
虽然预见，但！
今年逃离的太多太多了！
比之过几年的总和还要多，所以李孝恭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了一大跳，竟然是都跑去了炎国！！
那个….让他无法恐惧的炎国！
那些百姓，逃哪里都好，为何偏偏是炎国啊！！
“消息….确定了吗？”
李孝恭紧盯着前来禀报的探子。
探子半跪道：“大将军，为查明原因，我们的人分批量，混入了逃荒队伍，而这些逃荒队伍，最终的方向，都是炎国！”
“甚至….”
探子说到这，有些难以启齿。
李孝恭瞪大眼睛，沉着气道：“说！”
“是！”
探子道了声，而后叹气道：“甚至我们的人，有的….都已经联系不上了。”
“死了吗？被炎国发现？”
“不是….他们….他们是，加入了，炎国….”
嘭！！
话音落下。
李孝恭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加入了炎国？”
闻得此言，探子羞愧不已道：“对….”
他声音有气无力。
终究那些人，都是他训练的，当初对李孝恭夸下海口，说他们可以确定对大唐百分百忠诚，足以胜任各种奸细工作，也能忠于唐朝。
结果….
却有人，背叛了大唐….
这就相当于后世的警官，派人潜入黒道中，卧底多年反而成为了黒道。
如此情况，自然会让那警官颜面无光，甚至被质疑用人能力。
李孝恭眼前的这个探子，便是如此想法。
羞愧，用人不行….
他都不敢正视李孝恭了。
“多少人，投炎国了。”
李孝恭深吸口气，压着愤怒问道。
探子摇了摇头：“不确定，还在排查中。”
“查，火速查出到底多少人！还要查，炎国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我军最忠诚的将士，也….倒戈相向！”
查，都要查！
一切，也都要查！
李孝恭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个炎国，到底是什么情况。
….….….….….….
下午时分。
程咬金领着俘虏，还有护送他们的尉迟敬德等人，都已经抵达幽州。
柴绍前去迎接。
本以为劫后余生，程咬金他们都会很开心。
但是柴绍此次前去，却是发现众人郁郁寡欢，程咬金和他的士兵是如此，就连当初笑着出去迎接大老黑的尉迟敬德，亦是如此。
一股沉闷的气氛，在这只军队里面蔓延。
“这，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一脸死人样？”
“好不容易回来，都开心点。”
柴绍笑了一声，试图给两人改改心情。
然而，尉迟敬德却是看着他道：“柴绍，你觉得….猪肉能吃吗？”
“吃猪肉？那是什么贱肉，怎么可能！”
“那….男女皆在学堂学习呢？而且还是一半比一半。”
“….女子学习？别开玩笑了，她们待字闺中即可，若有必要学习琴棋书画，那便是世间男子猛烈追求的奇女子。”
“是啊，也不可能….那，我们地下不再是泥路，而是一种名为石柏路呢？”
“可以做到，但那得花费多少时间？别开玩笑了，不是，尉迟老黑，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直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柴绍很不理解。
就尉迟敬德问的那些，对他而言都是云中楼阁，很不实际。
而有些，更是幻想了。
就比如猪肉，天底下粮食都不够，大多数人都在饿肚子，每年每月都要饿死不少人，所以能开发的吃的都开发了。
猪肉这等贱肉，老百姓快要饿死都不吃，更别提登上台面了。
那男女都在一个学堂读书，更是不切实际！
古往今来数千年，官职与将军，皆是男子担任，偶尔也能出一名女子，而那便足以让人们议论上千年，足以见可贵之处。
所以，更不可能了！
柴绍本以为尉迟敬德是开玩笑，但看他脸色依旧凝重，顿时收拾取乐心态，认真道：“尉迟老黑，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尉迟敬德悠悠看了他一眼，叹气道：“这些，据老程说，在那个炎国，都是….真切存在….”
轰！
此言一出，柴绍瞬间瞪大眼睛，心里如遭五雷轰顶。
真….真切存在？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但见两人脸色不似作假，瞬间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到底怎么回事？老程，你在那片土地，到底看到了什么？”
柴绍认真无比问道。
随后，程咬金便开始讲述他在炎国的经历，一段….神奇的经历。
柴绍从开始的认真，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到最后更是直接变成尉迟敬德那副模样。
凝重，郁郁寡欢。
他被….同化了。
一段又一段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那片土地发生，是大唐不曾看见过的风景，如何能不同化？
“问题大了。”
“这个炎国….潜力极大，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