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词大胆露骨,宝言听得面红耳赤,顿时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似的。她嗫嚅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儿害怕嘛。”
她强调软软的,尾音微微拖长,无意识地撒娇。
沈沉其实很讨厌女人跟他撒娇,平日里宫里那些妹妹跟他撒娇,他都冷眼相待,久而久之,没人敢再在他面前撒娇。
但是此刻,这一句话从宝言嘴巴里传来,沈沉却觉得,也没那么讨厌。
真奇怪,为什么不觉得讨厌呢?
他试图追溯缘由,想要弄明白。
宝言方才衣衫半褪,此刻衣服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她方才给沈沉宽衣时低着头,又贴得很近。从沈沉的角度看下去,正巧能看见被心衣包裹住的面团子,呼之欲出。
心衣上绣的是芙蓉图样,与宝言的长相倒是相符。隔着心衣,沈沉脑子里已经有画面,甚至有触感。古人云,五感相通。
沈沉有一瞬间想将那碍事的心衣撕开,直接触到那双面团,感受它们在手心里摇晃流淌。
到此,沈沉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什么不觉得宝言撒娇讨厌。
因为他色|欲熏心了。
色令智昏,诚不欺我。
沈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再次望向她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水雾未散,好似落雨的江南,虽然沈沉尚未去过江南,但那些文人士子的画像、诗词,已经足够将江南具象化。
此刻在沈沉脑海里,江南的具象化又添一桩。
他心似被落进一滴江南的雨,再次在□□熏心里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用自己的指腹轻擦去少女眼尾的泪花,“孤都没怎么你,这也值得哭?”
他真是色|欲熏心极了,连看她哭哭啼啼都没那么讨厌了。
宝言抽噎着,睫羽簌簌颤抖,心想他略一冷脸问话,就挺吓人了。像她这种小庶女,光是见识他冷着脸问话就不行了。
“那害怕总得有个害怕的东西吧?你是害怕孤?还是害怕这件事?亦或者,害怕与孤做这种事?”沈沉托着宝言下巴,循循善诱。
宝言心想太子殿下真厉害,这种事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只好顺着他抛出来的问题认真思考,给出一个回答:“都有点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