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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定律(1 / 2)

江宴辞短促地“哦”了声,意味深长:“嗯,你没有关心我。”

“本来就没有。”叶知栀脸色微红,避开他的视线,胡乱把手上文件塞到他手里。

“我有点困,要睡觉了。”

她刚转过身,就被江宴辞从身后抱住。

他的手臂绕到她身前,完全将她拢进怀里。背脊贴上热源,叶知栀心跳仿佛停止了一瞬:“江宴辞,你,你干什么?”

江宴辞凑近他耳边,压着声线问:“上次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考,考虑什么?”叶知栀故作不解。

江宴辞的声音低低沉沉,轻易拨动人的心弦:“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叶知栀的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但仍故作镇定:“有,有你这样追求人的吗?”

她定了定神,又小声碎碎念:“天天让我写意见书,压榨我的劳动力,每天回家都要加班,这叫追求吗?”

“那你想我怎样追求?”

江宴辞停了停,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扳回来。

叶知栀有点懵。

“这样吗?”江宴辞双手捧住他的脸。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缓慢俯身,唇堪堪从她嘴角边上擦过:“还是……这样?”

叶知栀浑身僵住,眼睛睁大。

她停顿片刻,才强行扯回自己的思绪。

叶知栀默不作声地把他推开,一把抱起沙发上看热闹的迟迟,快步上楼。

“呜喵?”迟迟从她怀里探出头,迷茫地看向站在原地的江宴辞。

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二楼的房间,叶知栀把迟迟放下,关上门,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迟迟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叶知栀靠在门后,猛地捂住脸。

江宴辞,实在太太太太太犯规了!

***

楼下,江宴辞目送着叶知栀回到房间。

砰!

门关上后,客厅重归寂静。

江宴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无声一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

好像,又失败了。

这一次,不仅失败了,连猫也没有了。

***

周五这天,江宴辞没有回律所。

这天,律协恰好有一场免费法律援助咨询的公益活动,为社区群众免费提供法律咨询。

除却还没有资格证的助理,叶知栀在律所里的资历最浅,这次活动自然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叶知栀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验。

所谓免费法律援助咨询,基本和听别人诉苦家里长短差不多。

这场公益活动设在了律协所在的社区里。

“律师我问你个事。”

第一位前来咨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坐下后,先紧张地左右张望一眼,然后才问。

“律师,离婚要办什么样的手续?自己一个人可以去民政局吗?”

叶知栀边做着记录,边回答:“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也就是协议离婚,必须夫妻双方一同前去办理。而且现在离婚有30天的离婚冷静期,办理离婚登记后,需要等冷静期过去,才能前去领离婚证。”

中年男子皱了下眉:“这么麻烦啊?那单方面的话,要怎么才能离婚?”

叶知栀说:“如果单方面想离婚,可以去法院起诉。”

“去法院?律师,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中年男子有点着急,“你不知道,我家那个婆娘……”

他开始诉苦,并且越说越激动。

“……太过分了!我家那个婆娘真是太过分了!不仅克扣我零花钱,昨天还家暴我,这一次,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叶知栀一听,语气顿时严肃起来:“可以问问,她是怎么家暴你的?”

中年男子:“昨天,她发现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私房钱,居然拿蛋糕扔我!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您可以先去医院验个伤——”下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听到中年男子的诉苦,这话立刻卡住喉咙里。

叶知栀笑容勉强:“被蛋糕砸中的话,还算不上家暴的条件呢。您和您妻子之间的矛盾,我建议你们先坐下来,好好沟通一次。”

劝走了中年男子,第二个咨询的人很快来了。

是一个年轻人。

“律师您好,我朋友之前借了我的钱,一直没有还,你能不能帮我起诉他啊?”

叶知栀问:“可以问问,你借给朋友的钱有多少吗?”

年轻人说:“二十块。”

叶知栀:“……”

她沉默了下,委婉地说:“你朋友这笔欠款,可能还不够支付诉讼费用,我建议你们先私下调解解决。”

第三个咨询的人,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青年。

“性-骚扰?”

这位青年告诉叶知栀,他在公司里被一个女同事性-骚扰了。

叶知栀听完,问:“那你有保留证据吗?”

青年苦恼地摇头:“没有,不过上班的时候,她总是借故问我问题,中午还给我买奶茶和蛋糕,平时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碰到我的脚。”

叶知栀说:“您说的情况,还够不上性-骚扰的标准,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对了!我有跟她的聊天记录。”青年说着,打开手机递了过来,“律师你看,她一定是对我图谋不轨!”

叶知栀扫了一眼。

微信聊天记录的对话——

青年:

女孩:

女孩:

青年:

女孩:

青年:

女孩:

女孩:

青年:

最后那条信息没有发出去,因为下方显示——

青年继续抱怨:“她一定是欲擒故纵!被我发现了还否认!她一定被我揭穿了真面目,所以恼羞成怒,才把我拉黑的。”

叶知栀嘴角抽搐:“……”

青年忽然抬头,直盯着叶知栀,眼中漫上警惕。

叶知栀:?

“您有什么问题吗?”

青年抱着自己的身体,语气戒备:“你为什么也这么盯着我,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叶知栀:“……”

接下来是一位头发白花的老人……

……

前来咨询法律问题的人一个接一个,叶知栀都一一耐心地解答。

好不容易,面前的位置终于空了,暂时没人过来。

叶知栀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空隙喝了口水。

喝完水,她拧上瓶盖,把矿泉水放回到桌上。

手机颤动,叶知栀伸手去拿,却不小心把桌面上的笔弄掉到地上。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但有一只手抢先一步伸了过来,将笔捡起。

叶知栀抬头,看到来人,不由一怔。

“陆律师?”

陆臻言把笔递过来:“你的笔。”

叶知栀反应过来,从他手上接过笔,道了声谢:“谢谢。”

陆臻言收回手,声音淡淡:“不用客气。”

说着,便转身离开。

今天律协活动,各家律所都派了律师来参加,陆臻言会出现,也不奇怪。

这段小插曲,叶知栀也没放在心里。

她把笔夹进笔记本里,一抬头,面前却坐了一个熟人。

季安宁。

“季律师有事吗?”她客气地问。

季安宁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叶律师,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叶知栀迟疑:“季律师,你……也需要法律咨询吗?”

“对。”

叶知栀想了想,还是点头:“你请说。”

季安宁看着她,故意扬高了声音:“我有位朋友,从小被抱错了。她原本应该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但因为抱错的事情,她成了孤儿。而占了她人生的人,享受了她原本应该有的一切。叶律师觉得,这件事里,过错方应该负上什么样的责任?”

叶知栀动作微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我认为,被抱错的责任在医院,而不是在被抱错那两个人的任何一个。”她语气平静,“你刚才说的太片面了,你说你的朋友被人占据了人生,她何尝不是占据了对方的人生?”

“两人被抱错,是因为医院工作疏忽造成的。我认为应该追究医院的责任,根据《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四条,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

“医院因为工作疏忽抱错孩子,这种行为侵犯了双方的人身权利,需要赔偿受害人精神损失费和抚养费。”

叶知栀停顿了下,垂眸说:“如果季律师有需要,大可以替你那位朋友起诉医院,而不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追究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未来的人生,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季安宁冷笑了声,声音有些尖锐:“那你是觉得,占据了别人富裕的人生十多年的那个人,就不用负半点责任吗?”

叶知栀怔住。

正要说话,一道声音陡然插了进来。

“季律师,够了。”一只手拦了过来,截住了季安宁。

叶知栀诧异抬头。

给她解围的人,居然是陆臻言。

陆臻言对她说:“我有点事要跟你谈谈,跟我过来。”

季安宁瞪叶知栀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

陆臻言朝她点点头:“叶律师,很抱歉。”

“没关系。”

叶知栀说,又喊住季安宁:“你刚才的问题,在我的知识盲区里,恐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她略一停顿:“不过,我很难相信,刚才这些话居然会从一个法律人的口中说出来。”

季安宁气结:“你——”

叶知栀拿出手机看了眼,站起身说:“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下午应该是你们接班吧。”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又问了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没等季安宁说话,她便拎起一旁的包,转身离开。

***

离开了活动会场,叶知栀朝地铁的方向走去。

时值正午,阳光刺目,她伸手挡了下。

抬头眺望不远处的建筑,她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讽刺又可笑。

叶知栀自嘲地笑了下,走进地铁入口。

叶知栀乘坐地铁回到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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