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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昏暗,层层叠叠乌云密布,犹如泼墨渲染,不见丝毫阳光宣泄。
雪,洁白如羽,仿若无数自在精灵,迎着呼啸寒风,在天地间尽情飞舞。
虽值寒冬,但生性耐寒的铁杏木林依然生机勃发,茂密的枝叶染上雪花,如同给卧牛山脉披上一件厚厚的银绿外袍。
乌龙江这条伴山而过,往日里层浪叠卷的激流,如今也变得矜持起来,平静的江面上凝结出薄薄一层冰面,掩盖住下面的汹涌暗流。
月儿湾顾名思义,形如月牙,乃是那山脉凸出的山体,横卧在江中,经过江水数百年冲击,形成的回流湾口。
傍晚时分,穿着深棕色紧身皮袄,手拿一根锐利鱼枪的白墨,正半蹲在铁杏树下,屏气凝神,目光死死盯着下方遍布浮冰的江面。
一头乌黑长发随意用兽筋扎在脑后,如剑浓眉微锁,红润双唇紧闭,白墨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坚毅之色。
白墨已经在这里等候足足二个时辰,身上都积落了一层洁白雪花,像个雪人儿,却丝毫没有半点焦急。
狩猎,本来就是件需要足够耐心的活。
啪!
一声脆响,冻结的冰面上裂开了条细长缝隙,冰面上的杏果接连滚落江中,引得一群螺鱼过来争相围抢。
“来了!”白墨身体忽然一抬,目光紧紧锁住水中那个隐隐浮现的赤红影子,不禁暗暗攥了攥手中鱼枪。
哗啦!迟缓上升的赤影猛然发力,如猛虎出闸般蹿向螺鱼,惊得鱼群如无头苍蝇般四下逃窜。
“中!”
与此同时,白墨一声暗喝,扬起手中鱼枪,奋力射向那团赤影,连在枪尾绳索在空中勾勒出一条笔直长线,带着尖锐呼啸风声而去。
鱼枪如快刀切豆腐般,深深扎入赤鮰那猩红如火的背部,顿时激得它浑身一颤,疯狂起扭动身躯,想要摆脱给这个自己造成痛苦的冰冷硬物。
白墨背靠大树,扎稳马步,将绳索在双臂上反复缠绕了几圈,深吸一口气,猛然向一侧扬臂喝道:“上来吧!”
一米多长的赤鮰被硬生生拔出水面,醒目的紫红身躯在空中挣扎着,拍打着,zuihou还是重重掉落在山岩上。
白墨拉紧绳索,箭步飞扑,上去左手一把捏住鱼枪,右手握拳冲着鱼头狠狠给了一下,径直将赤鮰给砸晕过去,动作简洁流畅,没有半点多余。
拔刀、刮鳞、开膛、破肚、取珠,一套流程白墨做的是得心应手,随后一手拎着打理干净的赤鮰,一手提着鱼枪,连蹦带跳消失在茫茫丛莽之中。
………………
回到山中石屋,白墨就高高举起右手,带着几分喜悦地吼道:“巴老头,赶紧点,出来生火,今晚有你最喜欢的赤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