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沈月草草扫了眼便捏着纸张起身,想递给尘月,
前进的脚步在触及他脸上泪光时停住,尘月捏着薄薄的信纸手背上青筋毕露,冷白的肤色在此刻显得有些惨白,
他脱力般地跌坐在地上,痴痴地笑出声来:“我本就是低贱到尘埃的罪奴,何德何能成为她心中的皎皎明月。”
他的状态不对,沈月担忧道:“月公子可还好?”
“她如今走多远了?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应当很害怕吧?”尘月靠在廊柱上,声音轻得像是沈月的幻听。
未等沈月回复,他又自言自语道:“承恩是最娇气的人,畏寒畏热又挑嘴,如今却要去那荒凉的蛮夷之地,她要怎么活?”
平生第一次,沈月觉得自己词穷,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苍白。
说静安会让自己过得好?可和亲到那蛮夷之地嫁给一个老头,又怎么会过得好?
说静安坚强?坚强还不是因为没有退路,只能自己替自己顶起一片天。
她沉默地将手中纸张递给尘月:“别辜负她的心意,”
赦书内容不需要看,她大概也能拼凑出尘月的身世,应当是幼年家中被降罪,尘月被送到了乐坊,
而有了这封赦书,不论尘月之前有怎样的过往,从今往后他都不再是乐坊中失去自由的乐师,
尘月并没有接,只是直勾勾盯着沈月脸上的面具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