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的后山。
一阵花香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迎面扑来,陆太后眉头舒展,“皇帝,这春景熙熙,真是让人留恋沉醉。”
傅羿安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他漠然道,“母后所言极是。”
陆太后不适时宜的连着地咳嗽了好几声,傅羿安看着有些无措,最后只命人送了温水过来,让她润润喉咙。
陆太后吁出一口浊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羿安,哀家时日不多了。”
傅羿安一怔,难免惊诧,“母后洪福齐天,何必说些丧气话,朕会为你寻来神医......”
陆太后面容憔悴消瘦,眸底早已没有往日的神采,“哀家这辈子确实做了很多错事,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羿安,你怨哀家吗?”
傅羿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陆太后望着漫山的春景,耳畔回荡着玄鉴法师的言语,若自己在四年前抓住那道机缘,她最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元。
可惜,自己错过了,四年前又是什么事能改变她的命运?
罢了,大限将至!
恐怕,明年这大相国寺的春景,她就无福欣赏了。
傅羿安抬步朝回走,一个怔愣,细听后发现是木鱼敲击的声音,寺庙里处处染着翠绿,屋檐沧桑古朴,雨濯春尘,他看到了殿内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循声朝敲击木鱼的僧人走去,撩袍跨入殿内,立在一个剃度僧人的面前,忽地开口,“三叔!”
傅世宣敲打木鱼的手一顿,仰头木然回道,“圣上,这世间只有出家弟子无执,再无靖南王府三老爷傅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