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怕再丢这么大的人。
此次以后,谢府有所收敛,再不会再外随意欺辱打骂这个养女。
只是自此以后,她伤也伤在外人看不出来处。
她身边跟着一个伺候的丫鬟翡翠。
说是丫鬟伺候她,倒不如说是她伺候丫鬟这个主子。
翡翠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要不是跟了你这个没用的,我何至于沦落到此!你简直一点都不上进,但凡嘴巴甜点,会哄人,还至于日日连带着我受牵连看人脸色被欺负!”
“你爹你娘早就把你卖了,别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就是谢府买来当奴才的!”
二人的吃喝用度,洗衣缝补,都靠年幼的谢知微亲力亲为,也难怪她后来养得一副有力气的身子骨。
她大多时候是不说话的,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年纪小小,已经对忍耐这门功课熟极而流,除了之前蜗牛被抢走踩碎那次,谢知从未见她反抗过什么。
饶是如此,那些人对她的折磨依旧花式百出,而她只能像挨刀子一般硬忍、硬扛。
仅有的独处时间,她偶尔会看墙角的蜗牛在粉灰的院墙上爬来爬去,留下晶亮的湿痕,又偶尔去扒开潮湿的青苔,看潮虫蜷缩成球,又匆匆离去。
无人在意这些东西,除了谢知微。
渐渐的,谢知也看明白了,她不是在玩这些东西。
在谢知微苦难的童年时光里,不存在玩乐一词。这些角落的小虫子,地上的残花,鸟雀的落羽,于她而言,是她作为一个活着的人,整个精神世界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