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一块闲聊。
半生不熟的人凑在一起能聊什么,不过聊些京中时兴衣料子,妆容风尚,首饰样式,若是再熟一些便可聊长安城中子弟们八卦消息,与后世女生扎堆聊天儿内容也没多大差别。
长安城的女郎们衣裳首饰一向朝宫中娘娘们看齐,最近宫里流行远山眉,崔令鸢今日刚好画的便是,还得沈竹赞了一句:“三娘子今日的眉画得好。”
说到这个,崔令鸢抚着胸口,满脸庆幸:“可算是回来了前段时间流行什么鸳鸯眉,倒八字一脸愁苦,真的好看吗?像一撇胡”
“还有血晕妆,头回看到时吓我一跳,还以为那女郎被打了。”郎明琼补充。
崔令鸢点头:很是!
崔令鸢顺势给她们讲起三庭五眼的理论,取了笔墨来,在纸上画出雏形。
“化妆最好是扬长避短,实则越接近这比例,人五官就越标志。”
沈竹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看桌上纸,再看看讲得口干舌燥低头喝茶的崔三娘脸,猛点头。
长安城女郎们跟风,不一定是真觉得好看,大多数是怕被流行抛弃,被人耻笑老土。
白乐天作时世妆一诗,便道尽了这现象:时世妆,时世妆,出自城中传四方。
可以说时下一切时尚都是从长安开始的。
聊完时世妆,沈竹已觉得这小娘子颇有情趣,又能逗乐,配她那锯嘴葫芦弟弟反倒委屈了。
崔令鸢原先也没这么多话,只是熬了这些年,总算要离开龙潭了,虽不知将去的是否虎穴,但也值得高兴,表达欲就上来了。
“听说崔三娘子做得好吃食。”沈竹语气带了些艳羡。
崔令鸢笑了,脸上有些得意神色:“你们今日来得巧,小厨房正炖的莲藕排骨汤,不如便留下用过午食再走吧。”
郎明琼是尝过她手艺的,对那时吃过的菊花糕很念念不忘,今日特还问了一嘴,招来崔令鸢无语:“菊花糕——至少得等到菊花开的时节吧?”
眼下才初夏呢。
郎明琼讪讪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