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俊臣说搬就搬,不过他在京为官这些年也没啥家当,就一床被褥和几身换洗衣裳。他搬走就能腾出一间房,韩秀峰没有拦也没再提馆费的事。
结果刚把他送到门口,就见一个反穿着貂皮马褂的二十多岁男子,带着两个泼皮模样的大汉迎面而来。
“钱老爷,您可真难找啊,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六爷,您咋亲自来了,您的银子我……我一时半会儿真凑不出,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想法儿凑上。”钱俊臣苦着脸哀求道。
年轻的六爷探头看了看韩秀峰,摸出个鼻烟壶嗅了嗅,然后揉着鼻子道:“又求爷宽限,爷宽限过你多少回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言而无信,你让爷怎么信你!”
“六爷,我……我是真没那么多银子,真没办法。”
“没办法就可以不还?”
“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
“晓得还不上你还敢借!”年轻的六爷脸色一正,冷冷地说:“爷没功夫再跟你捉迷藏,眼看就要过年,没银子这年怎么过,这债不能再拖了。不管你想什么法儿,去偷也好去抢也罢,这银子今儿个必须还上!”
一个大汉走上来,抢过钱俊臣肩上的包,旋即看着他笑道:“钱老爷,您这身官服值几十两。”
“你们这是干嘛,把包还我……”
“急什么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不还你还有理了,要不要我家少爷陪你走一趟顺天府?”
脸上有痣的大汉竟动手扒他的官服,另一个大汉打开布包,把被褥和衣裳扔了一地,就这么蹲在地上翻找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